新闻背景：禽兽伯父强暴上小学侄女 12岁姑娘生下小孩(图)

　　据《重庆晚报》报道： 　遭遇强暴生下孩子，婴儿算不算受害者？如何索赔精神损失？谁又是孩子的监护人？

　　检方批捕禽兽伯父

　　虽然自己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但整整一个月来，随时在耳边的婴儿哭声终于使12岁的莉莉（化名）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灾难和耻辱。不过，昨天，莉莉等到一个让她和养父母暂时宽慰的消息———合川市检察院批准逮捕曾强奸她的禽兽伯父李志足，以及另外两个同样强奸过她的七旬老翁王某和李某。

　　
　　图：律师赴莉莉家中进行法律援助

　　
　　图：12岁的妈妈抱着她的女儿一同哭泣

　这个消息让莉莉的养父母很激动，逢人便讲：“感谢政府，感谢公安机关为我女儿讨得公道……那些挨千刀的终于遭逮捕了。”

　　莉莉家住合川市太和镇金钩村，与今年５０岁的伯父李志足同社。今年2月１７日，莉莉产下一女婴，她母亲报案后，当地派出所立即介入调查，并在次日羁押李志足。

　　6岁曾遭老翁强暴

　　经查，去年６月的一天，莉莉放学时被玻璃割伤手掌，回家时被李志足拦住：“到屋里来擦药！”擦了酒精后，李志足说进里屋去找药，并叫莉莉到里屋“上药”。刚走去，她便被拖到床上遭强奸……嫌犯李志足对强奸事实供认不讳（详见本月３日本报法治版独家报道）。

　　遭受一次强奸就怀孕生小孩？对此深感疑惑的合川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八中队继续深挖细查发现，去年春节过后，同村７３岁李某、７０岁王某，先后以数元钱为诱饵，对莉莉实施过多次强奸。

　　“这两个嫌犯对强奸事实也供认不讳。当然，下场也跟李志足一样，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办案民警介绍，莉莉是个苦命的孩子，不到一岁时被亲生父母遗弃，由龚贤淑收养；６岁时被同村一个老翁强奸，“强奸犯被判了１０年刑，后来在监狱中病死。”

　　本月初，莉莉及女儿出院，目前在家“坐月子”，婴儿暂时由莉莉的养母龚贤淑抚养着。这个柔弱而瘦小的宝宝，哪里知道自己一出生就带来诸多法律和社会伦理道德的冲撞？

　婴儿算不算受害者

　　看到报道后，重庆利君律师事务所积极向小莉莉伸出援助之手，并由该所主任张利亲自担纲，与律师耿其维一起，已两赴合川进行调查、取证。

　　12岁的莉莉被强奸生子一案，将由司法机关依据法律进行处理，律师要对莉莉进行援助的是，依据法律规定，以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方式向被告人提出诉讼请求，在经济上最大限度维护莉莉的合法权益。

　　然而，几个法律难题却横亘在律师面前。

　　婴儿算不算受害者？

　　因为涉及到当原告，在莉莉养父母的要求下，张利给莉莉生下的婴儿取名“菁莲”。菁，草木茂盛之意；莲，出淤泥而不染也。张利解释，取此名之意，是希望婴儿像草一样，命虽贱，但生命力顽强；像莲一样，洁身自好，不以出生低贱而自卑。

　　张利认为，虽然菁莲在这起案件中获得生命，但她实际上是一个潜在的受害者，因此，她有权利在这起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官司中要求获得抚养费。

　　何为“潜在受害者”？张利说，首先，菁莲一出生就打上了耻辱的烙印———她是犯罪的产物。而且，她一出生就面临实质上的无父无母。因为她的母亲是个年仅12岁的未成年人，自己都需要别人的监护，不可能反过来监护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菁莲的父亲，不管亲子鉴定出来是谁，都是一个需要负刑事责任的罪犯。

　　另外，菁莲是极不适合在出生地成长。谁都想得到，这种环境下，她不可能健康成长。她也不应该跟12岁的小母亲莉莉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对她们两人都不利。因此，菁莲最好是生活在与出生环境隔绝的地方，这就使得菁莲可能是名弃婴，得不到父母的爱，甚至今后永远都不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世———这种伤害，难以用金钱估量。

　　律师目前唯一能替襁褓中的菁莲所做的是：要求“父亲”支付抚养费，依据是《婚姻法》第25条。

　　“但是，法律上规定，婴儿在‘刑带民’中提出支付抚养费，能否得到法律的支持，我们暂时心中无数。”张利说。

　　精神损害如何赔偿

　　毫无疑问，莉莉是该案的受害者，但她究竟该获得多少赔偿，也是律师为难的问题。

　　“如果算直接损害，我们能为莉莉提出的，只有1000余元的住院费；而她真正需要得到赔偿的，是巨大的精神损害。”张利说，12岁的莉莉被强暴生孩子一事，如今在她家所在的合川市太和镇几乎家喻户晓。住院那几天，每天数百人络绎不绝地到医院看“稀奇”。“莉莉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出了，她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也难以在原来的学校继续读书。她的养父母希望搬家，希望给莉莉换一所学校，但她家一贫如洗的现状根本办不到，莉莉还面临失学……”张利介绍，我国法律中又没有规定可在“刑带民”中提出精神赔偿，这对莉莉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谁监护孩子的孩子

　　母亲是12岁的孩子，父亲是罪犯，这是菁莲一出生就面临的问题。那么，到底由谁对她履行监护职责？张利说，根据婚姻法，当监护人不能履行其监护职责时，应由上一级监护人履行。因此，莉莉的养父母和实施强奸导致菁莲出生的罪犯的家人可以做菁莲的监护人，但是，从伦理和社会的角度，他们又都不适合做菁莲的监护人。

　　张利认为，如果是罪犯家属抚养菁莲，她就知道自己“孽种”的身份，别人看不起她，她也不一定能得到善待。如果是莉莉的养父母抚养，懂事后她怎样看待她和莉莉的关系？她和莉莉及养父母间怎样称呼、怎样相处？而从客观情况看，莉莉的养父母家非常贫穷，为莉莉生孩子已经卖了两头猪，连喂养婴儿的奶粉钱都没有。张利去调查时，已经给莉莉家送去200元钱和大包旧衣服。

　　这么多的问题，律师面临的法律困难却是：菁莲的监护权由谁提出？政府或者法庭？法律都没有相应的规定。

　　每到现场调查一次，张利的心情就沉重许多。她认为，莉莉的悲剧不是偶然的。

　　张利介绍，从调查证据分析，莉莉屡屡被当地老年村民强奸，与当地人法律意识淡漠有一定关系，也跟养父母在监护上存在失职过错分不开。“随着女婴及莉莉年龄的不断增长，该强奸案引发的一系列棘手社会问题随之凸现，呼吁社会各界伸出援助之手。”

　　生父有待亲子鉴定

　　合川警方昨日还透露，李志足等人强奸莉莉的事实已毋庸置疑。谁是女婴父亲？唯有通过亲子鉴定才能确定，具体工作紧张有序进行。

　　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昨日也表示，将对此起亲子鉴定全力支持。

　　据悉，两月内，该案将有最终分晓。 (重庆晚报　 记者 刁竹 黄艳春 ）

　　新闻分析

　　我国《刑法》第36条，由于犯罪行为而使被害人遭受经济损失的，对犯罪分子除依法给予刑事处罚外，并应根据情况判处赔偿经济损失。

　　承担民事赔偿责任的犯罪分子，同时被判处罚金，其财产不足以全部支付的，或者被判处没收财产的，应当先承担对被害人的民事赔偿责任。

　　我国《刑事诉讼法》第77条，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为而遭受物质损失的，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有权提起附带民事诉讼。

　　如果是国家财产、集体财产遭受损失的，人民检察院在提起公诉的时候，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

　　人民法院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查封或者扣押被告人的财产。


　　第78条，附带民事诉讼应当同刑事案件一并审判，只有为了防止刑事案件审判的过分迟延，才可以在刑事案件审判后，由同一审判组织继续审理附带民事诉讼。

　　我国《民法通则》第119条，侵害公民身体造成伤害的，应当赔偿医疗费、因误工减少的收入、残废者生活补助费等费用；造成死亡的，并应当支付丧葬费、死者生前扶养的人必要的生活费等费用。

　　我国《婚姻法》第25条，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等的权利，任何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视。不直接抚养非婚生子女的生父或生母，应当负担子女的生活费和教育费，直至子女能独立生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