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阿姆斯特丹。淅淅沥沥的春雨中,一支由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人群组成的队伍沿着街角向后蜿蜒。五颜六色的伞下,稚气未脱的孩子依偎着父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静静伫立,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姑娘们则干脆在雨中挺立。他们在等着参观《安妮日记》中的主人公安妮·弗兰克躲藏了两年零两个月的阁楼。
《安妮日记》是荷兰籍犹太少女安妮·弗兰克在二战中遗留下来的一部个人日记,它真实地记述了她与家人以及另两个犹太家庭为逃避纳粹迫害而度过的长达两年的隐蔽生活。安妮从13岁生日写起,一直写到1944年8月4日他们的隐居地被德国党卫军查抄后不久。这个不到16岁就被纳粹夺去了生命的孩子的日记在战后成为人们对那场人类梦魇进行深刻反思的珍贵教材。今天,由65种语言出版的《安妮日记》已售出3000万册。安妮故居也成为各国游客访问阿姆斯特丹时必去的地方之一。2004年,共有93.6万人参观了安妮小屋,平均每天2564人。今年前3个月,参观人数比去年同期又增加了1万人。
5月2日,记者随着人群进入安妮小屋,走进那扇书架后的暗门,爬上那狭窄楼梯,来到安妮与3位家人及另外4位犹太人当年蛰居的密室。幽暗的屋子里没有家具,没有日用品。在一片静穆的气氛中,每位参观者都在仔细地端详一幅幅相片,观看一段段电视录像,阅读墙上的安妮日记的一个个片断。记者发现每一个参观者都神情庄重,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心已被深深打动。
安妮的父亲奥托当年曾说过,“我们的目的是要教育人们,让悲剧不再重演。”“没错,我们的确是在实现奥托的夙愿。设立博物馆的长期目标也正是教育”,安妮·弗兰克故居管理委员会总经理汉斯·威斯特拉先生一语道出了安妮故居的努力目标。他说,40多年前,欧洲到处都是战争遗迹和幸存者,幸存者们还可以用亲身的经历向孩子们讲述战争的故事。但现在年轻一代的父母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关于战争的记忆正在渐渐淡去,因此关于二战的教育已经迫在眉睫。
如何获得最佳的教育效果,是威斯特拉和他的120名同事们不断研究的课题。“我们时常接到从世界各地打来的电话,要求举办安妮·弗兰克展览。有一点我们会始终坚持,那就是布展理念一定要由安妮故居的人主导。”威斯特拉说,除了阿姆斯特丹,全世界每年还有150多个城市举办为期约4周的安妮·弗兰克展,以便让更多的人们了解安妮与纳粹屠杀犹太人的故事。每一次展出,都会有大量的小学生前往参观。他们在来之前,已看过了半小时的短片。回校之后,老师还要请他们结合生活实际谈自己的感受。这种行之有效的做法,正是安妮故居工作人员培训的结果。他们还结合实际,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教育方法。例如在有些国家利用文学作品,在另外一些国家则通过精致的卡通画来讲述安妮以及二战的故事。又如先培训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请他们给小学生作展览向导,这叫做“让孩子帮助孩子”。
安妮故居还善于利用现代科技。例如,他们充分利用网络,让孩子们管理网页,在网上制作节目与游戏,让安妮以及二战的故事更加适合孩子的口味。目前,安妮故居的网页上已有荷、英、德、法、西、意6种语言。5月9日,安妮故居还将在网上开通“安妮导游”栏目,介绍欧洲各国的二战历史。5月2日,安妮故居监事会主席、荷兰前首相科克向德国、法国、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和捷克6个国家的元首发去了亲笔信,希望他们予以支持。
参观完毕,记者在安妮博物馆的留言簿上读到了这样几句话:“难以想象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我希望不会再有人过这种生活。”“这是一段非常打动人心的经历,应该永远铭记,永远延伸。”记者留心数了一下,在博物馆开馆4小时内,共有55条用各种文字书写的留言。就在记者翻看留言簿的几十秒钟内,后面又有好几个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加入了参观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