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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浙江叙事 大鱼山:海岛狼牙山之战

www.zjol.com.cn  2005年07月18日  浙江在线新闻网站

  岱山县西部的大鱼山岛,是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血战大鱼山的旧址。

  61年前的8月,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海防大队第一中队70余人进驻大鱼山,突遭日伪海陆空军500多人的联合进攻。面对8倍于己的敌人,第一中队顽强抵抗,血战7小时,毙伤敌100余人,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大部分指战员牺牲。

  事后,大鱼山血战被称为是海岛狼牙山之战,是新四军抗战史上光辉不朽的一页。

  木帆船进军大鱼山

  “我们的根据地,不但在陆地要发展,而且海岛也要发展。”1944年5月,成立不久的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海防大队接到纵队政委谭启龙和司令员何克希的指示,向海岛进军,开辟隐蔽的海上游击根据地。

  海防大队大队长张大鹏和政委吕炳奎决定,首先选择灰鳖洋的大鱼山岛作为进军舟山群岛的跳板,由第一中队承担任务。

  大鱼山岛长约6公里,宽1.5公里,有400多户人家,1000多人,以捕鱼、种田、砍柴为生。虽然大鱼山岛小地僻,未驻日军,但日军豢养了一批特务、汉奸武装霸占该岛。

  1988年为大鱼山战斗革命烈士纪念碑题词的吕炳奎,当时刚刚从上海浦东回到四明山区。1943年,时任中共三东(三东,即奉化、鄞县、镇海三县东部和舟山群岛)特派员的吕炳奎因投敌分子告密,在宁波被伪军拘捕,在第二年春获释。吕炳奎后来参与组建华中海防纵队,这是新四军第一支海上武装力量。

  1940年8月19日晚,海防大队副大队长陈铁康等76人在慈溪古窑浦港下海登船。原海防大队指导员何亦达回忆说,因为当晚风向不对,无法起航,第一中队的行动后来推迟了一天。5艘木帆船中,除了两只突击登陆的哨船外,还有3艘船装满了大米、油盐和医药用品。

  21日清晨,第一中队顺利抵达大鱼山岛南水头。

  伪军分队长连夜告密

  第一中队上岛后,驻岛伪军“舟山保安总队大洋山独立中队”的一个分队,约七八个人,四五条枪,被吓得胆战心惊,龟缩在“龙王宫”里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日下午,伪军分队长张阿龙在伪保长王才荣的陪同下,来到第一中队驻地“拜会”。陈铁康出于联络各方,争取利用,以晚餐招待。

  事后发现,张阿龙表面上侈谈抗日,暗地里却偷窃军情,效忠日军。就在“拜会”第一中队当晚,张阿龙和王才荣一起暗渡岱山,向伪军指挥部大队长郑留忠告密,后者又向驻岱日军密告:“大鱼山岛发现三五支队主力二三百人,请求进剿。”

  25日凌晨,经过一番拼凑后,200多日军和300多伪军分乘大型兵舰105号和多艘登陆艇,在两架敌机的配合下,向大鱼山岛发起了陆海空军联合进攻。

  张阿龙鬼鬼祟祟地来到第一中队驻地,对陈铁康说:“今天,日本的飞机和兵舰要来进攻。”

  几乎是同时,隆隆的马达声在大鱼山岛的东方响起,了望哨已经发现敌舰。两架敌机即刻到来,除了对大鱼山岛我军阵地进行低飞扫射外,还向敌舰指示炮击目标。敌大型兵舰105号在大鱼山岛东南停泊,二艘登陆艇,五艘小汽艇和五艘机帆船把大鱼山岛完全包围了。

  指导员严洪珠壮烈自殉

  村岙里,山冈上,弹石横飞,硝烟弥漫。

  部队已无法转移,也无法隐蔽,出路只有一条,打!坚决地打!第一中队三个排分别占据了大岙岗、打旗岗和湖庄头三个制高点,形成犄角之势。

  面对武器精良、八倍于我的日伪军,孤军作战的第一中队与敌人展开了殊死血战。大岙岗是我军的主阵地,在副大队长陈铁康和中队长程克明带领下顽强抗击,打退了两路敌人的三次冲锋。打旗岗上的那挺捷克式机枪,横扫整个山坡,打得敌人抱头鼠窜。

  下午1时,惨败的日军改变了战术,放弃了全面进攻,而像一条恶狗咬住了打旗岗阵地。炮弹像雨点般地在打旗岗爆炸,岩石被打得粉碎,积起一层厚厚的泥沙。指导员严洪珠和排长陆贤章带领战士坚持战斗,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当大家的弹药将要耗尽时,已经受伤的严指导员忍着伤痛,一面在阵地上来回爬动,把牺牲的各受重伤同志身上的子弹带解下,分发给大家;一面领着大家高唱《繁昌之战》,激励士气。

  阵地上只剩下4个人了,陆贤章从昏迷的机枪手中接过机枪,对正在焚毁文件的严指导员说,“指导员你带同志们撤。”而这时的严洪珠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于脑后,他坚决命令陆贤章等撤退,自己忍着伤痛,掩护战友。当敌人冲上山冈时,他用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壮烈自殉。

  英勇机枪手带伤肉搏

  湖庄头的情况也很危险。当王根生把受伤的排长陆林生背下湖庄头,阵地上只有张宗发、张小弟、储连排三个人了。

  这时,敌指挥官一手持刀,一手摇着膏药旗,大摇大摆地率众冲上山来。船老大张小弟当即瞄准射击,谁知这是一颗瞎火。张宗发仅有1颗手榴弹、5粒子弹,他当即扔出手榴弹,可惜这颗手榴弹也没有爆炸,但吓得敌人四散奔逃。当敌人惊魂稍定,继续冲上山来时,张宗发又举枪射击,把日军指挥官当场击毙。在日军密集的火力下,张宗发和储连排两人壮烈牺牲,负伤后的张小弟乘敌混乱之际滚下了山冈。

  打旗岗、湖庄头失守后,残酷的战斗转移到大岙岗。大岙岗处于日寇的四面包围之中,敌人依仗密集的炮火,采取南北合围,四面麋集,步步为营,拉网攻击的办法向我阵地紧逼。经过半天的抗击,大多数战士枪膛里的子弹已用尽,副大队长陈铁康命令大家一面用手榴弹和石块阻击敌人,一面将打完子弹的枪支砸断,零件扔到山涯。

  在炮火的掩护下,敌军终于倾其全力冲上了山冈,当几名日寇得意洋洋刚从一高墩探头,战士朱大钧猛扣扳机,三名日寇随即应声倒地,紧接着,眼明手快的机枪手施铁山,双目迸火,手端机枪,对着鬼子横扫猛射。敌人的子弹击中了施铁山,但他还是咬着牙,打完了最后一梭子弹,把机枪芯甩掉,和冲上来的敌人展开肉搏。

  又一批敌人涌上山头,英勇的施铁山倒下了,敌人在他的遗体上用刺刀猛戳乱捅了几十处。

  日军占领山头,企图活捉勇士,一位战士拉响了两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战斗结束后,原海防大队指导员何亦达一直没有查到这名战士的名字。

  下午3点,日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占领了这个最后的阵地。

  英雄们的鲜血染红了荒秃的山冈。

  群众送来失散的机枪架子

  下午5点,敌人撤离了大鱼山岛。

  隐蔽在山脚岩洞等处的沈长文、孙民权等后勤人员走上山冈,打扫战场。岛上居民也主动赶到战场,协助寻找牺牲同志的尸体,收集勇士们砸烂的武器。

  整个大鱼山血战先后激战七个小时,共毙伤日伪军百余名,海防大队包括副大队长陈铁康等42名指战员壮烈牺牲。

  当天晚上,10多名伤员乘木帆船回到了海防大队部所在地古窑浦。后来,共有34位勇士安全归队。

  28日,陆贤章带领二中队的两个班重返大鱼山,用大米和药品对支援我军的群众表示慰问,并严正警告张阿龙,要他限期交出劫走的枪支、物品。

  几天后,大鱼山岛上群众冒着风险,把失散的一挺机枪架子及其他军用品送到古窑浦。

  44年后,当地政府拨款在战斗旧址建造大鱼山的战斗革命烈士纪念碑,直到那时,还不知道5位烈士的姓名。


来源: 今日早报  作者:  编辑: 朱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