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要了解中国,必须要了解黄河;要了解黄河,必须要了解花园口。2005年的7月上旬,花园口带着历史的深深烙印,就这样呈现在我们眼前。
站在黄河岸边,亲身感受到黄河的魅力。空间距离的接近,使人感到时间跨隔的缩短。黄河的力量如严父,胸怀若慈母。其慈爱广博容纳着膝下千千万万儿女。历代英雄儿女为求得统一的赤胆忠心,两岸民情泛出的悠长笙歌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花园口一决口就是8年。无数个昼夜,黄河水止不住呜咽和悲鸣。壮丽史诗般辉煌的黄河绝不忍心亲手将骨肉掩埋,一将成功万古枯的悲论不会永远镌刻于花园口的历史上。
哭泣的花园口
黄泛区受灾惨相追忆
花园口大掘堤后,洪水滔滔,失控之势不可逆转。《黄河花园口掘堤堵口记事碑碑文》中记载:花园口决堤之后,一股沿贾鲁河,经中牟、尉氏、开封、扶沟、西华、淮阳、周口入颖河至安徽阜阳,由正阳关入淮河;另一股自中牟顺涡河,过通许、太康至安徽毫县,由怀远入淮,泛水波及豫、皖、苏三省四十四个县市。致使5.4万多平方公里土地成为泽国,损失财产9.5亿多元(银币)。
黄河一旦决堤,不可回复,中牟县在灾难中首当其冲。中牟县志详细记录了当时的凄凉景象:6月11日,黄河花园口决堤的第二天,黄河涨水,花园口与赵口都大量过水。13日晚汇合于中牟县前后段庄。中牟县全部被淹没的村庄160多个,共有50多万亩土地。受灾村庄289个,1.6万人淹死、饿死。还有7万余人流离失所,逃亡在外。中牟县城全部没于水中,只剩下丁字口一片高地,形似孤岛,仅余房屋23所。
中牟县以前、后段庄受灾最为严重。如今,前后段庄已被合并为一个村庄。村里的老人们一回忆起1938年6月9日那场洪灾,无不是面露惊骇之色。今年84岁的段恒中老人伸出苍老干枯的手臂,掰算着岁月流逝的年头。
他记得1938年自己刚刚16岁,给段庄的大户人家做小工。每年夏天就是收粮的繁忙季节。农历5月14日当天夜里10点左右,他正在麦场看守麦子。父母突然拖着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来找寻他,说是洪水要过来了。没过多久,他们一家人明显感觉到段庄村口的那条河的水位涨高了许多。幸亏段庄有条和洪水来势顺应河道。当夜,他门一家5口坐上停泊在村口的一条渔船。逃生到了黄河大堤上。
今年74岁的孟宪皋老人回忆道,黄河水进村的时候,自己正在家门口玩泥巴。父亲和母亲牵着最小妹妹的手、带着两个姐姐和当年66岁的奶奶收拾了东西就往屋子外面赶。父亲焦急而严厉地喊了他一声,孟宪皋立即意识到发生了大事,扔下手里的小玩意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父亲总觉得洪水很快就会退去,就将一家人安置在村头的高岗上。当时那个高岗可真是个救命岗呀。村里人约有七八十口人都住在上面。
可是黄河水却越来越大,水面上不时能见到死人和动物的尸体。那段日子真是难熬呀,住在岗上的人们整天提心吊胆,带来的食物很快也被消耗殆尽。有的大人总是舍不得吃,把有限的一点食物留给自己的小孩。就这样,大人往往活活饿死,小孩子由于缺少照料,很快也就夭折。
中牟县三刘寨的关国富、王尚恩也回忆道:“1938年旧历5月14日,由于河势南滚,加上涨水后洪水横流,四处可见乡亲们的尸体。有的人坐在一口大锅里,随波逐流;有的人爬在屋子架上,起伏漂流最终淹没于洪流之中,悲惨的景象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保卫黄河
中国共产党挺身而出
众所周知,“卢沟桥”事变使中华民族处于危急关头,中国共产党以大局为重,经过与国民党中的投降派的反复斗争,争取和团结了国民党中的爱国力量,实现了两党的第二次合作,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周恩来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彭德怀任正副总指挥,叶剑英,左权任正副参谋长,任弼时、邓小平任政治部正副主任。所辖115、120、129三个师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湘、赣、闽粤、浙、鄂、皖、豫8省边界13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10300多人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叶挺、项英任正副军长,领导其4个支队在华东和华中地区抗日。
黄河花园口决口之痛更加坚定了全民族统一抗敌的决心,在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上,全国上下发出了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的怒吼!
抗日战争期间,中国共产党领导故道两岸军民英勇斗争,创造了冀鲁豫及渤海两解放区,故道河床四十万人民恳种农田,为支援抗战作出了贡献。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于1946年3月1日开始堵塞花园口口门。由于在8年抗战中,故道堤坝工程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中国共产党提出先复堤再堵口的基本主张。1946年3月3日,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长赵守钰到新乡会晤军事调处执行部的张治中、周恩来、马歇尔,此后,各方代表先后会商了十数次。
4月7日达成的《开封协定》规定:“堵口复堤同时进行,但花园口合龙日期要由下游河道、堤防淤垫破坏情况及其估修堤工程大小而定。”
次日,赵守钰、陶述曾、塔德等赴黄河下游解放区查勘堤防情况。返途中,于4月15达成的《荷泽协议》明确指出:“复堤修河,裁弯取直,整理险工等工程完竣后,再行合龙放水,”故道河床内“新建村由黄委会呈请行政院每人发十万元(法币)迁移费用。”
国共两党共同合作黄河花园口的堵口工作,直至1947年3月15日,国民党三中全会上蒋介石宣布国共合作关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