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根据地的合唱团指挥
张天虹是当年为抗日歌曲《欢迎战友们》谱曲的文艺战士。这首歌曾在抗日根据地的战士中广为传唱。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日子里,张天虹与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唱起这首曾经激荡了无数年轻战士心灵的歌曲:
“我们亲爱的战友们,让我们欢呼,让我们歌唱。你们翻过了高山,度过了大小的河流,冲破了敌人的封锁线,今天和我们胜利地汇合在苏北平原。让我们手牵手,让我们肩并肩……”
张天虹出生广东,她与几个兄弟姐妹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的3位姐姐都是共产党员,其中五姐对她的影响最大。
1936年,五姐带着张天虹来到大上海,参加山海工学团,那年小天虹仅11岁。
凭着小时练就的音乐功底,小天虹立即在山海工学团引起重视。没几天,她就在上海的舞台上,用当时十分流行的苏联卫国战争歌曲赢得了观众的心。
到上海不久,五姐陪小天虹去了冼星海在上海的亭子间。张天虹记得那里很小很闷,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写字台。冼星海一高兴,就在亭子间里为小天虹讲授了简单的作曲与合唱指挥技巧,这也为张天虹日后谱曲和指挥打下了基础。
后来,五姐奔赴延安,而小天虹则由戏剧家马彦祥带去广西桂林,参加正在那里巡回演出的新四军新安旅行团。小小年纪的张天虹成了新四军小战士,并且当上了音乐组组长。
有一天,新安旅行团接到北上的通知,要开往江苏一带。张天虹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皖南事变后第一批奔赴苏北抗日根据地的新四军队伍。在行军途中,有不少战士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其中就有她的两个小战友,这使少年天虹很早就懂得了什么叫民族仇恨。
在苏北抗日根据地,领导上决定张天虹担任合唱团的指挥。这时,各地的文艺战士也纷纷前来,抗日文艺队伍不断扩大。贺绿汀就是这时候到达苏北的,而且成了张天虹的指导老师。当贺绿汀听了张天虹为《欢迎战友们》谱的曲后,非常高兴,亲自将原来的单声部改成了四声部混声合唱。张天虹就这样在苏北出了名,被人们称为“贺绿汀的得意门生”。
张天虹在根据地为少年朋友、妇女同胞和新四军战士谱写了20余首歌曲,比如《王家姑娘》、《上战场》、《擦枪歌》等。
激情燃烧的烽火岁月
凌琅简陋的家里,一丛绚丽的鲜花分外抢眼。凌琅说,这是浙江省委组织部和省委老干部局前几天专程探望她时送来的。他们带给凌琅的另一件物品,是一尊纯银浮雕。浮雕下方有两行黑体小字:“赠给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干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凌琅今年88岁高龄,行动已经不方便了,但思维敏捷。我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凝视纯银浮雕上的银色图案。那图案很鲜明,一群年轻的战士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枪、挥舞着闪亮的大刀向敌人冲去。他们是八路军和新四军。60年前,他们经过浴血奋战,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者。这些当年的年轻人,他们现在还在吗?他们在哪里呀?凌琅双眸湿润了,苍老的面颊颤动了几下,她说:“我是新四军,我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兵。”
上个世纪30年代的江苏淮阴县,求学高等学府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做生意的凌家仍然节衣缩食,供凌琅读书。凌琅以前三名的优异成绩从淮阴师范学校毕业。那是1936年,那年,凌琅18岁。
年轻美貌的凌琅很快成为县三小学的教师,为学生讲授语文、数学和音乐等课程。一年多以后,凌琅担任三年级班主任。就在凌琅用充满青春的激情教授学生之际,传来了卢沟桥事变的消息,日本鬼子的铁蹄踏上了华夏大地。
一天傍晚,县里传说鬼子即将入城。凌琅在一批农民朋友的帮助下从西门逃出,前往30公里之外乡下的三叔家避难。几个时辰之后,鬼子占领了淮阴县城。
在洪泽湖边的淮阴农村,凌琅继续她的教师生涯。原有的教材没有反映中国人民受侵略被凌辱的现实,凌琅就自己编写教材,用中华民族历史上的抗倭故事,激发学生的民族节气,以至于当地许多人把她当成了共产党员。
皖南事变后,凌琅走进了新四军开办的顺河区第六完整学校。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学校,在新的课堂,凌琅懂得了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全民抗日,才能取得最后胜利的革命道理。1941年,成为凌琅政治生活的转折点,她在这一年参加了革命工作,从此,她的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人称“不穿军装的新四军”。
战争时期的学校十分简陋和艰苦,当时学校连一块完整的黑板也没有,他们不得不找来一些废弃的门板充当黑板。学校的教材也是临时现编的,这使凌琅有了用武之地,她可以根据党的抗日政策,将许多爱国主义的历史故事与现实内容融入课本。那段时间,凌琅白天授课,夜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编写教材。她对我说:“抗日的理想和信念,可以克服一切困难。我的生命记忆里,永远珍藏着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凌琅喜欢唱歌,而且歌声悦耳动听,党组织便让她负责全校音乐教育,并在当地群众中教唱抗战歌曲,一时间,《义勇军进行曲》、《太行山上》、《大刀进行曲》等嘹亮的歌声在学校周围响起。许多青年在歌声中参加了新四军,踏上抗日的革命征途。
中断上课临时转移对凌琅来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凌琅正在为学生们教唱《松花江上》,校长突然跑来通知说,一股日伪军前来偷袭,上级命令学校教师带领学生立即撤离。当时,凌琅是五年级和六年级的班主任。她马上组织两个年级的学生迅速离开教室。几分钟后,敌人的炮弹便在学校炸响了。凌琅和同学们隐蔽在安全地带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了一队鬼子冲进了村。然后,学生们又被送到了洪泽湖里的船上,凌琅继续上课。
1945年春天,也是凌琅政治生活中的一个春天。当嫩绿的柳丝垂荡在洪泽湖畔的时候,已担任校长的凌琅离开了她的讲台。根据组织的安排,凌琅带着30余名学生穿上了新四军的军装,走进了新四军的行列。不久,凌琅在部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