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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报纸的一个版面会同时刊登农民工遭遇工资拖欠的报道和某个富豪榜发榜的新闻一样,眼下的高校每天也都在上演着大学生们贫富对比的“生活情景剧”。
“送一桶水就能拿3元钱。”小唐说:“食堂一顿,比在老家学校吃一天的钱还多。”
小唐是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的大三学生,每周他都要花一两天时间去送水。骑上车,赶到学校水站,车后挂上一个用于安放桶装水的铁架子。约20公斤重的桶装水,他一次最多带上四桶,然后蹬车穿过校园,到达目的地后,再一桶桶拎起来扛在肩上往办公楼或教工居住的小区楼里送。小唐来自江苏连云港市赣榆县的贫困农村,父母在家养鸡种地,抚育四个孩子长大成人。作为家里的长子,他说,父母已经竭尽全力,大学里的生活要靠自己维持。
小唐一入学就在学校20多类勤工助学的岗位中选择了送水这活,“送一桶水就能拿3元钱。”他说,送水收入加上学校补贴,平均每个月能有500多元的收入。其中三四百元用于填饱肚子,因为练体育,有时候不得不增加一点营养。与校外餐馆相比,学校食堂三四块钱一顿饭已算便宜,可他还是抱怨,因为“食堂一顿,比在老家学校吃一天的钱还多”。
小唐住的可说是校园里最旧的一栋楼了。外墙水泥裸露,几处灰泥脱落,窗台玻璃也有破损,走廊潮湿灰暗。宿舍位于5楼,12个床位填满了大部分空间。一进门,一台二手电视机是屋里唯一尺寸较大的电器,一次楼下搞广告宣传时别人丢下的木座,已被搬进屋来做电视机座。“一共搬来两个座,还有一个放在门后顶着,因为保险门坏了。”
吃饭和住宿之外,小唐几乎把其余的开销压缩到了“极限”。他指着身上的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已露出线头的运动裤说:“这些是去年暑假回家在地摊上买的,两样加起来得50元。”说话时脸上略带着满足。来上海两年多,他现在的衣服大多要假期回家带来,许多还是高中穿过的。他最值钱的东西,要数那个600块钱买来的二手手机,其主要功能用来发短信方便联系同学,或是与外界联系了解更多就业信息。他说:“一个月的手机费有二三十元,想来难免有些心疼,只是不得已。”
“一个月下来光生活费消费两三千元,一般不算多!”小余说
同在华师大对外汉语专业的学生小余却每天开着丰田车上下课。这种场景在如今的高校已非罕见。眼下的大学里,像小唐这样的贫困生占大学生总数的近20%至30%,如小余一般条件优越甚至生活“豪阔”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像小余他们这样的,都住在新公寓的四人宿舍里,每年住宿费是1200元至1500元不等。他们闲时会将笔记本接上宽带,下载某位乐坛明星的新歌,然后存进索尼MP3或MP4里,戴着边走边听。和贫困生争分赶秒挤时间勤工助学不同,一到周末他们和朋友出游、逛街,或是在某家品牌服装店花数百元为自己添一件衬衫,或是寻找一家像样的菜馆享用晚餐,或是去“钱柜”唱歌,到衡山路某家酒吧坐聊。等到午夜时分,到街上透一口气,接着打的或者开私家车穿越一条条流光溢彩的马路,悄无声息“潜回”学校。“一个月下来光生活费消费两三千元,一般不算多!”小余说。
小唐和小余的消费差距是当下我国高校大学生群体“贫富”分化的一个缩影。这个对比也许有些极端,但华东师范大学从事过多年学生辅导员工作的刘晓丽博士认为,如今大学生中的贫富分化日益明显,尤其在上海这样经济相对发达、大学密集的城市就更加突出,这种现象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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