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尼系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引起如此激烈的争议。精英和民众的观点截然不同。经济学家萧灼基先生认为,对中国基尼系数“不要感到有多么严重、可怕”。经济学家吴敬琏认为:过度炒作收入差距于社会无益,只能使这个问题弄得越来越复杂。青年学者薛兆丰则表示,说中国的基尼系数超越国际警戒线,是在危言耸听地制造并不存在的危机感,给“劫富济贫”的再分配政策寻找理论依据。
看这些精英们的担忧态度,好像民众正在磨刀霍霍要求“劫富”。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与网站近日联合进行了一项调查,当被问及如何缩小贫富差距,73.5%的人认同的是“提高低收入人群收入水平”,而非“对高收入人群课以重税”。一位参与调查者留言说:“我们不指望天上掉馅饼,也不指望在人家的饼上切一刀。我们希望的是公平———不要再有那么多的腐败,不再有那么多的不公正。”
原来,民众要求的仅仅是发展机会的均等而已。与民众善良和宽容的心态相比,个别精英应该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愧。精英们掌握着话语权,他们将装在民众身上的“劫富”的指示灯不断放大,就有可能对决策者产生影响。公众的可怜之处正在这里:由于没有掌握话语权,由于利益诉求渠道不畅,不仅经济利益屡遭相关既得利益集团损害,其形象也莫名其妙被一些学者所损害。
当然,与经济学家谈论道德是不划算的,因为一些经济学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经济学家没有必要讲道德,经济学家谈论的就是经济。但是,经济学家却不能忽略事实,无视事实的经济学家只能走上歧路。公众没有要求过“劫富”,所谓“劫富”的结论从何而来?
与精英们掌握的事实恰恰相反,目前,正在危害社会稳定的不是“劫富”而是劫贫。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是,垄断企业及相关既得利益者,不断通过提价等方式,向公众身上转嫁成本。在“广东价格论坛”上,专家粗略匡算,在此次能源价格改革中,提价对广东将增加776.16亿元成本压力。对居民来说,能源提价增加了居民支出100.88亿元,推动消费物价指数上涨4%(《信息时报》7月31日)。全国其他地方的情况与广东大致相仿。
为什么在精英们眼中,只有对“劫富”的担忧而没有对“劫贫”的愤怒?这似乎又回到了道德层面。精英们可以为既得利益集团讲话,可以为维护富人的利益摇旗呐喊,但是,精英们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不公平、不公正的竞争环境,很容易为社会埋下可怕的隐患,最终也必然损及富人的利益。精英们切莫为劫富济贫的“魔咒”播撒种子。
在贫富差距拉大的今天,民众对公平的呼唤超过了一切。只有机会的均等,他们才能带着希望去拼搏,才能获得希冀中的成功。而公众要得到这种公平的发展机会,就必须使决策者认识到贫富差距———尤其建立在不公平竞争基础上的贫富差距的巨大危害。在公众话语权缺少的今天,有责任感的精英更应该重新找回丢失的道德感,将公众的这种利益诉求表达出来,至少,也不应无视事实反其道而行吧。(时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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