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38岁,可仍然没有结婚。我也不敢去谈恋爱。”宁波的姚女士语调凄楚。在深圳一家美容机构做的隆胸手术像一场噩梦一般猝然切入她的生活,而这场噩梦持续了整整十年却依然没有尽头。
1995年,在深圳打工的姚女士在深圳妇幼保健医院美容中心做了丰胸手术。一个叫曹孟君的医生给她做了手术,用的是进口的盐水袋,这次手术花了姚女士一万元。
然而到了2000年,姚女士发觉左乳房变得越来越小,几经周折,她找到了已经在深圳富华医院当院长的曹孟君。曹孟君表示是盐水袋破了,并向她推荐一种进口的注射隆胸药物“奥美定”。曹对她说,这种药物是最先进的,不用手术,不痛,只要打一针就行了,非常安全,材料是刚从国外进口的,永久性不变形,而且以后不想要了,还可以完整地取出来,没有任何后遗症……
“当时报纸、电视上甚至公交车上都是这种隆胸产品的广告,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在他的介绍下,我又动心了。”2000年8月23日,姚女士又花了16000多元钱,在深圳富华医院进行了注射隆胸手术。
术后没几天,姚女士就发现两个乳房不对称,一大一小。再过几天,乳房开始疼痛。姚女士再次找到了曹孟君。曹说疼痛是正常现象,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并建议她再做一次手术解决两个乳房不对称的问题。当时身上已经没钱的姚女士没有答应,随即回到了宁波。
回到宁波后,姚女士的乳房一直存在疼痛现象,到了2003年下半年,姚的左乳出现了一个硬块,像玻璃球一样硬硬的。又过了半年,硬块的面积开始变大,“再过了二三个月后,又突然变小了,因为有一部分流到腋下去了。”
担心不已的姚女士来到了宁波第三人民医院看病,医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注射隆胸产品引起的,而即使做手术也不可能完全将其取出。
现在的姚女士整天神经疼痛,晚上睡不着觉,记忆力明显下降。由于凝胶流到腋下,她的右手没有力气,抬点东西就会痛,只能在家里呆着。
没有爱人,没有收入,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痛和噩梦,姚女士说她看不到明天在哪里。
从此不敢再唱歌
“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有点硬硬的。”陈女士的脸部看上去似乎很正常,就是有点肿胀,一摸上去却感觉像石膏一样,触手冰凉。
“就是奥美定毁了我这张脸。”出生在绍兴的陈女士从小喜欢唱歌,长大后在温州的乐清越剧团当了数年越剧演员。2002年她来到上海工作。没想到自从两年后跨进一家美容院,她的生活轨迹改变了。
2004年9月29日,陈女士到上海虹口区的一家美容院去做纹眉,美容院医生煽动她说,她的脸部看上去瘦了点,如果做一下脸部双颊的填充,看上去会更完美。旁边的护士也过来帮腔,说用来填充的是非常安全的进口产品,自己就是用它做了注射隆胸,而且这种产品在电视上经常打广告,很多人都去做的。一来二去,陈女士就动心了,在脸部注射了“奥美定”。
一个多月后,脸就肿胀起来,“那之后不久我跟老公去诸暨五泄玩,老公的几个朋友就看着我,很奇怪地问我的脸怎么会这么大。”陈女士去复诊了好几次,对方都说没事,这是正常反应。
可是没多久陈女士就感觉到脸上又硬又麻又痛,摸上去跟石头一样,而且视力变得模糊,记忆力大幅度减退,老公跟她讲过的话,一转头就不记得了。
“以前我很喜欢唱歌的,可现在再也没有去过唱过卡拉OK。”陈女士说现在脸布的肌肉变得很僵硬,那些注射的凝胶又有可能流动,万一流到脑部后果不堪设想。
2005年12月31日,陈女士做了脸部的取出手术,“取不干净,医生说一次只能取出10%左右,而有部分凝胶已经跟血液混在一起,再也取不出来了。”
受害者状况令人触目惊心
“像我这样注射在脸部还算好的了,其他注射在胸部的人情形更为凄惨。”陈女士说她的一个同伴张小姐就因为注射了一种号称从乌克兰引进的名叫“英捷尔法勒”的隆胸产品,已经失去以后的哺乳能力。为此,张小姐的男友也跟她分手了。
记者从杭州整形医院整形美容科主任谭晓燕处了解到,现在来医院进行隆胸的女性还是相当多的,每个月总有20到30名,但主要进行的都是假体隆胸,大概占90%以上,其余的都是自体脂肪隆胸。“不少使用奥美定隆胸的患者,现在都来我们这里治疗,要取出奥美定。”谭主任对记者说,“这样的患者在国家药监局出通知之前就有,都是因为有不良反应,4月份以后就更多了,4月到6月每天都会有一两个。”同时记者还了解到,注入体内的奥美定也不可能完全取出“顶多也就取出个90%,剩下的只能留在患者体内,虽然还不明确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对于患者的健康肯定是不利的。”
杭州药监局的柳静波告诉记者,在电视上做的医疗器械一般都要经过省级药监部门的审批,但是很多医疗广告都会有意识地进行篡改,不按审批时的要求播出,而是夸大疗效,误导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