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24日上午,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王岗镇6岁女孩刘思辰觉得不舒服,有些感冒发烧。她的父母绝没有想到,这场小小的感冒即将夺去爱女的生命。
昨天,本报记者连线“欣弗”事件的第一位死者刘思辰的父亲刘勇,独家对话死者家属,揭开第一起“欣弗”致死事件的全过程。
小小感冒酿惨祸
记者:您现在好些了吗?能接受这个现实吗?
刘勇:……女儿才6岁,就这么走了,谁受得了。象梦一样,我都懵了,一直到现在也难以接受。
记者:7月24日是怎样的情况?
刘勇:那几天,天气很不正常。本来是30多度的气温,忽然降到最低只有10度,还下着小雨。忽冷忽热,小孩子抵抗力低,一大早就感冒了,还有些发烧。那天我不在家里,中午,妻子打电话告诉我孩子发烧了。我来到王岗大药房给孩子买了3瓶“欣弗”注射液,准备拿到家给孩子打点滴。
记者:没有打算吃药,就直接打点滴?
刘勇:以前发烧也有吃药,吊水也有。发烧厉害的时候,吊水见效快。
记者:为什么会买这种注射液?
刘勇:孩子以前用过,很见效。今年3月份,孩子也是感冒发烧,由于吊水见效快,又不用做皮试,就给她吊了几天“欣弗”注射液。发烧很快就好了,所以这次,我买的也是“欣弗”,想不到只吊了半瓶,就……
刘勇哽咽了。
记者:对于这种处方药,药店没有看处方就卖了?售出时有没有提醒?
刘勇:没有,很顺利就买到了。我也不知道这种药是处方药,是要在医生开具处方和在医嘱下使用,后来才知道的。在最信赖的大药房买的药,怎么会想到出问题。
记者:什么时候发觉不对劲?
刘勇:孩子有什么毛病,以前一直是我们单位卫生所前所长姜玉兰看的,老医生了。回到家,就给孩子打点滴。刚开始没啥,后来,半小时不到,思辰开始叫冷,嘴唇也发紫了,很吓人。我们赶紧拔掉针管,抱着孩子就上了医院。还剩下2瓶半的注射液,当时就有些疑惑了,会不会是药出了问题?
年轻父亲遭丧女痛
记者:送医院后怎么抢救?
刘勇:我们马上把孩子送到黑龙江农垦总医院。她一直叫冷。我和妻子很慌。孩子声音慢慢小了,昏了过去
记者:后来呢?
刘勇:孩子昏迷后,状况越来越糟糕,医生建议转到哈医大二院。转院后的抢救持续了3天3夜,我们也都一直陪着,几乎没有睡觉。我都不敢想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记者:一直在抢救室,和女儿在一起?
刘勇:都在。孩子昏迷后再也没有醒过来,到最后嘴巴、鼻子里全流血啊……二医一位老教授看了之后说,情况太严重了,中毒太深,他从医几十年来没有见过中毒那么厉害的。心、肝、肺、肾全部衰竭,失去所有功能,血糖高到15000,老教授说以前8000是他看到过最高的了。4天没有大小便,孩子的肚子鼓成球一样,我心疼啊!
记者:当时觉得孩子还有希望吗?
刘勇:还抱着一线希望。我在医院里做过保安,也问过一些医院的熟人,他们都说这样严重的中毒,即使救过来,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孩子活过来。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睁开眼镜再看一眼我们,再看一眼最爱她的爷爷。
理性对待要讨公道
记者:事情发生后,“华源”的人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刘勇:从始至终都没有。只用了“欣弗”,肯定和药有关系。不能再出事害人了,孩子走后,我们向省药监局汇报了情况。8月3号,媒体报道了“欣弗”回收的批号后,我拿了报纸一看,果然给思辰用的药就是这个批号里的。
记者:准备怎样维权?
刘勇:最近,我天天去药监局,希望能看到“欣弗”的最终检验报告。对于亲身经历过这事件,并丧失女儿的家庭来说,我们还是要讨说法。既然厂家没有给明确答复,我们就等国家的检验报告出来。我相信职能部门会公正、公开地将这个事件解释清楚。至于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还要等监测结果出来后再说。□晚报记者龚星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