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湖夜奔阿克拉

　　前驻马达加斯加大使许镜湖的名字充满诗意，也寄托了亲人们的无限爱意。

　　当许镜湖1954年10月28日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爸妈已经为她生了3个哥哥，所以爸爸十分兴奋：老天爷真好，又“还”给了我一个女儿啊！于是取名为“许锦还”。但是肚里有些墨水的爷爷不太满意这个名字，他将“许锦还”改为“许锦湖”。最高明的是舅舅，他又将“锦”改为“镜”。这一字之差，真是画龙点睛！“镜湖”二字充满诗意，而且音也相近，妙哉！

　　外交部成立57年来，各地区司司长只有3位是女性，除了前述林霭丽(西亚北非司)、傅莹(亚洲司)之外，就是非洲司司长许镜湖。她是从马达加斯加卸任归来获任这一职务的。在出使马达加斯加以前，许镜湖一度担任非洲司副司长。

　　许镜湖生长在江苏常熟。爸爸是江阴一个小镇的政府干部，母亲则在碧溪镇医院工作。毕业后许镜湖回乡务农，身为农村干部的爸爸带头把女儿的户口迁到了农村，一点没商量。

　　两三年后，许镜湖就被“北外”法语系录取了。“北外”的4年学生生活，除了法语专业之外，许镜湖还收获了来自山东小伙子高玉琛的爱情。

　　当21岁的许镜湖迈着青春的步伐跨进“北外”大门时，高玉琛作为北外“文革”中首届“工农兵”大学生，刚好毕业。因品学兼优，高玉琛留校任教。如果分配离校，那就和许镜湖永远失之交臂了。

　　出使印度洋岛国毛里求斯的高玉琛大使近日已飞抵路易港履新。高玉琛大使的非洲情缘开始于许镜湖“北外”毕业前一年的1978年，他在中国援助布隆迪共和国水电组担任法语翻译3年。高玉琛最终也于1985年调来外交部，并在利伯维尔中国使馆迈出了迄今为止20年外交生涯的第一步。在结束教学生涯10年后，高玉琛有幸在法兰西共和国国家行政学院深造。此后次第出任驻比利时大使馆政务参赞、驻斯特拉斯堡副总领事。如今，他们是中国外交圈内第10对“伉俪大使”。让我们再回过头来说。

　　许镜湖提前半年于1979年2月毕业了，她被分配在外交部非洲司。从那时至今的整整27年中，许镜湖不是在非洲司就是在驻非洲国家使馆。她差不多经历了非洲司历任司长的领导：周明基、何功楷、金永健、郑耀文、宋国清、吉佩定、程涛、吕国增、刘贵今……而且许镜湖也有幸与许多长期从事非洲事务的老大使共事：顾家骥、万永祥、安永玉、仓友衡、郭天民、李永谦、崔永乾、柳白、邢耿、李培宜、孔明辉、郑阿全、孙治荣、何金才……

　　许镜湖第一次迈出国门是1985年那个江南草长莺飞的日子。颇有才干的非洲司五处处长田逸民出任驻加蓬大使，他看上了踏实肯干的许镜湖。

　　5年时光弹指过，1989年早春，田逸民与驻卢旺达大使安峰石互换任所，许镜湖在利伯维尔迎来了新任大使安峰石。

　　第二年11月，许镜湖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非洲司五处。未几，任副处长。一年半后，又升任五处处长。随后，许镜湖再上台阶，次第担任非洲司政工参赞、副司长。

　　在外交圈内，非洲的苦是人所共知的。1995年1月钱其琛副总理兼外长又开始他例行的新年非洲之行，这次访问扎伊尔、刚果(布)、多哥等5国，非洲司五处处长许镜湖负责写简报。只是许镜湖开始并未与钱外长同行，她是从国内经巴黎飞到洛美的，在洛美中国使馆恭候钱副总理兼外长从刚果(布)飞来多哥。

　　由于主管礼宾的同志忽略了布拉柴维尔与洛美1小时的时差。本来，钱其琛副总理兼外长飞抵洛美是下午6时，但是，礼宾司有关同志发给多哥方面的通知却写成7时。如此，当钱副总理兼外长抵达洛美时，多哥政府总理埃德姆科乔尚未到机场迎接。从中国驻多哥使馆前往机场的路上，许镜湖非常内疚，她想，要是能事先发现该有多好！自己知道两地有时差，但却没有多份心思。唉！中国驻多哥大使孙昆山十分焦急，忐忑不安。钱其琛副总理兼外长依然一脸微笑，他对上了飞机面有赧色的孙昆山大使说，我就在飞机上等吧。让你们在太阳底下等也不好啊，那么热！你们去候机室……40分钟后，埃德姆科乔终于出现在机场！钱其琛笑容可掬地走下飞机，他握着许镜湖等人的手，一脸歉然地说：让你们在太阳底下晒……

　　其实，由于旅途劳累，许镜湖18日到洛美的当晚就打摆子，发高烧，一直打点滴。常驻非洲国家的不少中国外交官都因毒蚊叮咬而发疟疾。孙昆山大使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和吴大夫商量:“钱副总理快到了，是不是用奎宁压一压啊？”服用奎宁有副作用，影响食欲，没法吃饭，孙大使是为了出访工作才出此下策的，许镜湖也同意这么办。那位吴大夫真是好，她陪了许镜湖整整一夜。许镜湖和吴大夫都住进了钱其琛副总理下榻的宾馆里。第二天，病状似乎稍稍好了一些。

　　钱其琛副总理兼外交部长此次非洲之行还有两站：贝宁、尼日利亚，许镜湖拖着病体继续随行。

　　洛美对许镜湖而言，实在难以忘怀，其缘由盖因打摆子也！原来大半年前，许镜湖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经历。那次是随非洲司司长吉佩定(后任外交部副部长)访问非洲4国。

　　1994年3月，吉佩定率随行人员许镜湖等访问贝宁、多哥、利比里亚和塞内加尔。行至洛美，照例是飞科特迪瓦首都阿比让，再换乘飞机至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结果，飞往阿比让的航班在洛美下客很少，故而机舱人满为患，吉佩定一行根本无法登机。到机场送行的中国驻多哥大使孙昆山几经交涉仍无结果。

　　下一站的访问日程已确定，不能更改。怎么办呢？情急之下，想到了洛美与加纳边境接壤。急中生智，一个电话打到加纳首都阿克拉，知道次日上午有班机飞往塞拉利昂首都佛里敦。吉佩定一行大喜过望，因为这样可以从佛里敦直飞蒙罗维亚，刚好赶上原来的日程。当时已是傍晚6时，黄昏已近，多哥与加纳的边界即将关闭！时不我待，马上行动！立即联系加纳驻多哥大使馆临时代办，迅速办好签证。

　　最后，终于在多哥、加纳边境关闭之前办妥一切手续。然后，吉佩定率领许镜湖一干人马立即驱车前往阿克拉。月黑风高之夜，边境公路上凉风习习，不见人影，只有星星在眨巴眼睛。

　　当时的军人政权头头罗林斯刚刚民选上台，边境形势并不安宁，一看是外国车，巡逻士兵自然要上前盘问一番。不料因为打开车门应答，可恶的非洲毒蚊乘虚而入，许镜湖被咬了一个大包！

　　吉佩定与许镜湖逗趣，让她写一篇《夜奔阿克拉》。许镜湖还不及构思，毒蚊起作用了！一到佛里敦，许镜湖就开始发烧，而且热度不退！吉佩定在一旁几乎是“祈祷”了：“小许啊，你可千万不要打摆子！”许镜湖心里当然清楚，连忙吃药。但是，许镜湖也清楚，这根本不管用，没法治。

　　当时中国和利比里亚刚刚第一次复交不久，尚未建馆，驻塞拉利昂大使徐次农兼任驻利比里亚大使，各方面情况自然尚未尽如人意。这位杭州籍的徐大使赶紧请来一位农技组的翻译给许镜湖打点滴。还让自己的“编外”(已退休人员在使馆工作，习称“编外”)夫人晚上陪着照看。

　　在中国使馆人员的精心护理下，许镜湖恢复得比较快。但是，毕竟是病人，加上旅途劳顿，在离开蒙罗维亚前往最后一站——塞拉利昂之际，许镜湖又发起了高烧！中午11时，徐次农大使举行告别宴会，下午2时，就要飞往佛里敦。在这个节骨眼上，许镜湖终因劳累过度坚持不住了。马上打点滴！没有参加徐大使宴会的许镜湖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起外交场上的种种往事，感慨万端，丈夫和儿子不禁浮现在眼前。

　　点滴还未打完，出发的时间到了，许镜湖毅然拔去针头起床，拢拢短发，随大家上车……

　　回国后，许镜湖又吃药打针整整一个星期。

　　“吃一堑，长一智”，许镜湖在发病的痛苦中也学会了应对疟疾的好办法。她说：秘诀就是吃东西！一路风尘，一路“美食”。

　　1996年9月，国务委员兼国务院秘书长罗干访问非洲坦桑尼亚、赞比亚、尼日利亚3国，并代表江泽民主席出席在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召开的世界太阳能委员会会议和世界太阳能高峰会议。

　　许镜湖作为随行人员同行。牢记教训的许镜湖像个馋嘴的小孩，拼命吃药，使劲吃东西。不想吃也硬逼自己吃！为的就是增强体质，增加抵抗力！许镜湖面包吃双份，同时还大吃牛奶、煎鸡蛋……吃得一旁的小伙子都目瞪口呆：真是好胃口！中国驻坦桑尼亚大使谢佑昆也连连称奇，这位绍兴籍的老大使忍不住提醒许镜湖：“小许，你可要小心，别撑坏了肚子啊！”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非洲之行，许镜湖安然无恙。当然，许镜湖也付出了女人都不愿付出的代价，明明出差应该掉几斤，可是，许镜湖不瘦反而重了两公斤！

　　然而，许镜湖无怨无悔，每次出访，她照样“大吃大喝”，吃药，吃面包、牛奶、鸡蛋……

　　许镜湖笑着对笔者说：“胖就胖呗！”望着坐在非洲司办公室沙发里胖乎乎的许镜湖大使，笔者也不禁笑了……

　　在新闻司“长大”

　　李金华祖籍河北省黄骅县，1932年9月生于山东省济南市，自小在天津长大。幼年失怙，靠寡母、兄嫂养大。曾就读于天津耀华中学。1949年考入南开大学历史系。1953年毕业后分配至外交部情报司(新闻司前身)图书资料室。从那时候开始，直到90年代中期，在40余载的外交生涯里，李金华差不多有一半时间是在新闻司度过的，历任科员、副处长、参赞、副司长和外交部发言人。

　　在1987—1991年间，李金华在外交部数十次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频频“亮相”，唇枪舌剑之中，努力阐明中国政府外交政策和对重大国际问题的原则立场。特别是“六四”风波后，她“奉命于危难之际”，多次利用新闻发布会这一讲坛阐述中国政府的原则立场和风波的事实真相，也运用智慧，有理、有利、有节地回击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挑衅。

　　除此之外，李金华还先后供职于中国驻巴基斯坦、智利大使馆，外交部第一亚洲司，任职员、一等秘书、参赞等职。在圣地亚哥中国使馆，她对调研工作的内行，对使馆新闻业务的驾轻就熟，流畅的文笔，无可挑剔的口才使她深得唐海光大使的器重和赏识。

　　1991年10月18日，李金华被任命为中国驻新西兰大使，她是新中国第二位派驻大洋洲国家的女大使。

　　李金华是80年代初期外交部在钱其琛倡议下设立新闻发言人制度以后第一位女性发言人。她是继龚澎之后给驻京外国记者留下最深印象的优秀女性。

　　李金华的丈夫袁世垠也是资历不浅的外交官，曾任驻外使馆政务参赞、临时代办等职。

　　在新闻司长大的女大使还有最近出使立陶宛的杨秀萍。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杨秀萍大使三进三出新闻司。从“北外”毕业后分配到外交部的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杨秀萍于1980年来到新闻司，一干就是5年。那时候，人才荟萃的新闻司司长就是著名外交家、新中国外交部第6位“掌门人”钱其琛。钱其琛于1982年暮春升任副部长后，司长就是齐怀远(后任外交部副部长、国务院外事办公室主任)。杨秀萍在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中文科当了一段时间的秘书(国际职员)后又重返新闻司。这一回又干了5年，从三等秘书到副处长，令杨秀萍才干大增。那时候的新闻司真可谓“人才辈出”，马毓真、李肇星、吴建民3任司长皆是外交才俊。1993年杨秀萍再次作别新闻司，飞往纽约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先是二等秘书，很快升至一等秘书。1996年，从大洋彼岸卸任归来的杨秀萍第三次来到新闻司，从一等秘书升至独当一面的参赞。这时候她的“顶头上司”是现任联合国副秘书长陈健和前外交部部长助理沈国放两位先生。时至今日,她还十分动情地说:“我非常留恋在新闻司工作期间与同事们结下的深厚友谊。”

　　前外交部发言人范慧娟祖籍浙江省宁波市镇海三北，1935年生于上海。曾就读上海进德女中、晓明女中。1950年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5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外交系。1960年毕业分配至外交部西亚非洲司，先后任三处(西非)科员、司秘书。1964年任中国驻叙利亚大使馆职员，1969年先后去湖北、江西干校参加劳动。1972年任外交部西亚北非司科员、二等秘书、副处长。1982年进中央党校学习。1983年任外交部新闻司三处一等秘书。1986年任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代表团参赞。1990年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级参赞，三处处长。次年任外交部发言人、新闻司副司长，是80年代初期外交部设立新闻发言人制度以来第二位女发言人。

　　1993年12月，范慧娟被任命为中国第五任驻爱尔兰大使。

　　范慧娟离开新闻司刚好5年后，中国外交部又有了一位女发言人，她就是中国新任驻比利时大使章启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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