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5天4夜的奋战,发生在11月27日的贵州兴仁县县长一家6口“灭门”案于昨日告破。黔西南州公安局长白平昨天下午代表专案组正式对外透露,现已查明,犯罪嫌疑人为曹辉,兴仁县人,于11月27日晚携带凶器到文建刚家实施抢劫杀人,作案后逃离现场。4天后公安机关将其抓获归案并缴获了赃款赃物等证据,犯罪嫌疑人曹辉对全部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目前,曹辉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然而,犯罪嫌疑人曹辉为何对县长文建刚一家实施“灭门”,动机依旧不甚明朗。
作案动机令人难解
犯罪嫌疑人曹辉的母亲、69岁的吴志芬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非常不解,老人告诉晨报记者,“我们全家都不认识这个县长,与他无怨无仇,曹辉肯定是受人唆使。”在案件告破后第一时间,记者几经周折找到犯罪嫌疑人曹辉的家———兴仁县民主路20号,这里是兴仁县卫生局的家属楼,已经有不少年头。曹辉的家与县长文建刚工作的县政府大院仅一墙之隔,对面则是兴仁县公安局。
母亲吴志芬是在昨天下午才得知儿子杀人了,因为下午大儿子突然打电话给她,“我们家老四(曹辉)前几天拿了个手机让我用,但今天派出所的人把我叫去,问手机哪里来的,我想老四肯定出事了。”并劝慰母亲,思想上一定要做好准备。但听闻后,老人还是浑身颤抖,头皮发麻,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来,因为儿子曹辉已经消失了四五天,手机始终打不通。
没多久,街道上的邻居开始议论纷纷,说有4个人给了曹辉200万元,雇他杀死县长全家。但老人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我们全家都不认识这个县长,与他无怨无仇,一定是他最好的朋友要他干这个事,因为曹辉向来讲义气,否则聪明的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恋爱受挫被判刑,改变一生
曹辉出生在兴仁县隔壁的贞丰县,在家中排行老四。那时父亲是一名连级转业干部,在贞丰县委工作,母亲吴志芬则在该县招待所上班。
据曹辉的母亲吴志芬讲,曹辉小时候非常聪明,但又特别调皮,不喜欢读书,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
他的父亲不幸去世后,母亲吴志芬改嫁到兴仁县。继父王鑫是兴仁县卫生局的局长,妻子去世后留下4个孩子。为了营造好这个新建的家庭,吴志芬和王鑫每天忙上忙下。为了养家,吴志芬不停地打工,给隔壁的县政府和公安局都打过工。不过,虽然日子艰难,这个新家庭却其乐融融,夫妇俩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从不打骂他们。
后来,年纪不大的曹辉与一个在社会游荡的女孩谈起了恋爱。但在1983年,这场恋爱出现波折,这个女孩抛弃了曹辉,同曹辉的一个好朋友好上了。发现好朋友抢了自己的女友,重义气的曹辉无比愤怒,与其在兴仁县电影院门口厮打起来,因此被派出所抓了起来。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没几天,这个女孩向派出所告发曹辉强奸她。当时正值全国严打,曹辉被以流氓罪判处无期徒刑。
判处后,他被安排在贵州安顺监狱服刑,每年吴志芬都去看望儿子,鼓励他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来。曹辉没有辜负母亲,积极改造,并主动提出到边远的新疆去改造。后来曹辉因为积极的态度获得减刑,于2000年提前释放。
在家是个极孝敬的儿子
释放回家后,曹辉没有被家庭抛弃。吴志芬告诉记者,老头子(曹辉的继父)特别爱他,不停想法子为他找工作,鼓励他找回自信,所有哥哥姐姐也都想办法帮助他。
这时原本经济拮据的家庭已经变得非常富裕,哥哥姐姐都在当地的政府部门或医院工作。大哥曹刚在兴义开了一家规模很大的舞厅,二哥生意更大,在海南、北京、新疆都有业务。
回家的曹辉也表露出浪子回头的决心,一个人去广西打工,而这一去就是5年,直到去年9月份。回来时,他给每个人买了礼物,知道继父喜欢抽烟、喝茶,他特意买了当地最好的茶叶、最好的香烟、最好的打火机给继父。
但曹辉并没有待在家里,而是去了兴义市他大哥开的那家舞厅上班,并租了房子住,偶尔回一次兴仁的家。
“每次回来他都很热心,只要发现盐没了、油没了、洗衣粉没了、洗发水没了,他都要到外面买上一大包回来。”这让做母亲的吴志芬很宽慰。
今年年初,继父王鑫瘫痪在床,曹辉照顾得比亲儿子还亲,替继父搽擦洗身子,处理屎尿,但不久继父还是离开了他们。“即使到现在,提到继父他都会落泪。”吴志芬动容地说,曹辉是一个孝敬的儿子。
老人坚信儿子受人唆使
吴志芬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是在上月18日,曹辉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劲,照旧问母亲,“家里的洗衣粉还有没有?”母亲说,“你就别操心了,上次买的一大包还剩3小袋呢。”
10天后,即“灭门”血案发生的第二天,曹辉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在山东遭遇车祸的三叔。谈话间,吴志芬向儿子提到了前一天发生血案,“你看,我们的县长好端端地就被杀了。”
电话那头的曹辉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两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之后几天,吴志芬再也打不通曹辉的电话。
昨天晚上,晨报记者第一时间将公安部门刚刚宣布的结果告诉老人时,老人顿时泣不成声,一次次回忆着儿子这些天所为,但始终想不通儿子为什么要杀害县长一家,“我做梦也没想到老四会杀人。”老人激动地说,曹辉从来没见过这个县长,2000年释放后就去了广西,回来后一直在兴义市他哥那里,很少回来。
老人说,家里不缺钱,他没有理由劫财害命,但他很讲义气,把生死看得很淡,只要好朋友一唆使他可能头脑会发热。
老人坚定地说,既然是曹辉杀了人,他就应该去偿命,但一定要把背后唆使他的人找出来,这个人更应该千刀万剐,是他害了曹辉,害了县长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