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宝总理2月28日在中国政府网、新华网与网友在线交流时表示,“要对官员的财产收入实行公开。当然,这件事情要做得真实而不走过场,就必须建立制度和制定法律,并且长期地保持下去,使它收到真正的效果。我们正在积极准备这项工作。”总理与网友用心谈话,把真实情况告诉大家的坦诚与坦率,赢得海内外网民的高度评价和热烈拥护。而在此之前,新疆阿勒泰推行官员财产申报公开的尝试,在民间特别是互联网上却并未赢得如此好评。
在许多怀疑和质疑的目光中,阿勒泰官员财产申报的不全面、不彻底、存在虚假申报、没能和反腐惩治措施挂钩等一系列缺陷被热炒,大有盖过对这一努力的褒奖声,让本来属于“吃螃蟹”的当地政府显得更加孤单和无援。勇当改革试水者没能得到舆论的普遍支持,这多少有些意外。
其实也不意外。这些年来,围绕着一些改革难点问题,这样的质疑和批评声从未停止。养老改革、教育改革、户籍改革、住房改革等,有的因涉及面广、利益错综复杂阻力强大,有的因缺乏经验、摸着石头过河而步履艰辛,有的因历史包袱沉重、积弊重重而难上加难。
既然能算得上难题,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到位。渐进和积累成为中国特色改革路径的鲜明特征。这是我们的基本经验,可这恰恰也是饱受非议的地方。
谁要是说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就不大,全国人民、世界人民肯定不答应,不认同。改革成就举世瞩目,彪炳史册,不容否认。但谁要是说中国的改革不完美,恐怕也没有人会有异议。中国的改革正在进行,许多不适应经济社会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仍待建立和完善,人民群众的很多合理诉求和合法权益还有待进一步得到制度的回应和保障。坚持改革开放的方向不动摇,既表明党和政府与时俱进、锐意进取的坚定信念,也说明执政者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和务实选择。
虽然,从理论上认同上述结论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但在实际中经常可见背离的情形。民间舆论以及在一些媒体言论特别是网络表达中,对很多社会问题和改革举措求全责备的论调经常可见。这些言论观点对待现实生活中存在的种种问题总是毫不留情揭露曝光,对种种不合理的制度规定总愿愤世嫉俗痛斥狠批,对种种不彻底、不全面的改进措施也总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从头到脚质疑否定。问题是,酣畅淋漓、义正词严的批评之后,或者压根拿不出解决对策,或者开出的完美解决“药方”中看不中用,难以推行。一次次改革激辩成为纸上谈兵、沙盘推演。
中国改革之难,最难的还不是发现问题并提出对策,而是难在改革必须在考虑13亿人口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保持社会稳定的前提下推进。改革发展与稳定的关系需要协调,公平和效率的目标需要兼顾,避免引起社会动荡,避免激化矛盾对立,既积极又稳妥,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始终如一的信念坚守,也是一路渡险滩、克难题的制胜法宝。
30年过去了,中国改革开放走出了一条辉煌之路。巨大的成就让国民振奋,却也让一些人变得急不可耐,忘记了改革的长征才刚刚开始。相比以后的攻坚之路,好走的路已渐行渐远,坎坷和艰险将无法回避。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不动摇,考验着执政者、改革者的政治智慧,也检验着国民的理性态度与务实选择。改革需要进取的勇气和决心,但更需要耐心和耐力,甚至是进两步退一步式的妥协。面对山重水复,迂回和渐进在所难免,也更为现实有效,急于求成、求全责备反而有可能导致停滞倒退。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是跨世纪的宏伟工程,不是出台几项政策措施能够办妥的。多一些理性思考,多几项现实举措,尽管不完美,但却能在走向强国富民的道路上留下坚实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