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甘肃酒泉6月15日电 神舟九号载人航天飞行揭幕之际,中国第一位进入太空的航天员杨利伟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对执行神九任务的3人乘组及中国航天员有关情况进行了介绍。
记者:您如何评价担负此次任务的3位航天员?
杨利伟:神九乘组中有新面孔也有老面孔。我与包括景海鹏、刘旺在内的第一批航天员相识已有14年,虽然现在我们的工作环境不在一起,但我还是经常回到航天员公寓。
景海鹏曾经是神舟七号航天员,这次又脱颖而出,一是因为他积极求战,二是他保持了很好的飞行状态。重返太空是飞行过和没飞行过的航天员都非常羡慕的事情。他最大的特点是细心,不仅地面训练非常严谨,生活中也非常活跃。
刘旺是第一批航天员中最年轻的,比我们中的大多数成员都小四五岁,是我们的小老弟。他头脑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学习能力强,特别是专业理论学习突出。
第二批航天员进行选拔时,刘洋正好是我去飞行部队面试的。她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虽然参加训练的时间比两位男航天员短,但训练非常刻苦,领悟能力也很强。
他们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整体,是优中选优的结果。实际上,这次任务的备份人员对技能的掌握和任务的执行能力也很出色。
记者:两年前面试刘洋时,她留给您什么印象?
杨利伟: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内向,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表现得非常开朗,这才知道她在飞行部队就经常当业余主持人、参加演讲比赛。后来我到她家里看了看,也感到挺意外。大多数飞行员家里都很简单,但她家特别有生活气息,看得出来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记者:为什么要安排女航天员加入飞行乘组?
杨利伟:世界上第一位女航天员捷列什科娃1963年就飞进了太空,日本有女航天员,韩国第一位航天员就是女性。女航天员进入太空是工程发展的需要,也是航天员队伍成分构成的需要。对于人类探索太空的实践来说,男性与女性在太空的生理变化和感受是不同的,因此我们也需要女性航天员的体验和感受,为今后的航天活动积累更多的规律和经验。
为什么这次飞行选择增加女航天员呢?在载人航天发展的最初阶段,首先要解决的是人能不能上天的问题,太多技术需要探索和突破,这一阶段更适合男航天员来完成。我国目前载人航天飞行已经从短期向中长期飞行过渡,这个阶段比较适合女航天员参与。可以说,中国女航天员进入太空,也是符合航天事业发展的客观规律。
从职业特点来讲,航天员是一个为人类造福的特殊职业,需要多种行业、不同性别的人参与其中。随着空间实验平台的建立,航天器越来越复杂,人参与的东西越来越多,未来航天员的职业构成会越来越丰富,科学家、医生、教师等行业的人士都有可能加入航天员队伍。
记者:派景海鹏第二次飞天是出于什么考虑?未来航天员都有机会重返太空吗?
杨利伟:与战士站岗、炊事员做饭一样,航天员是一种职业,他的工作就是飞行。外国同行中很多人都飞行过七八次,飞行三五次是很平常的。
随着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航天员执行飞行任务会逐步常态化,就像我们每天上班一样平常。100多年前莱特兄弟发明飞机时,没人想到未来有一天乘飞机出行会常态化。航天员的工作也是如此,将来他们会跟飞行员一样,重复飞行,多次飞行。
航天事业的发展中,还有多项技术亟待突破。我们希望能有航天员通过多次飞行去体会、尝试,把感受反馈给科研人员,帮助我们增强对太空的认识。因此在进行选拔的时候,无论是飞行过还是没有飞行过的航天员,都具有资格参加选拔和竞争。
记者:对于第一批航天员中还没有执行过任务的成员,他们是否还有机会实现飞天梦想?
杨利伟:目前我国航天事业发展还处于初期阶段,任务安排不是很饱满,第一批航天员的部分人有可能到了飞行最高年限时,还没有机会执行任务,这的确是航天员的遗憾。随着航天事业的发展、飞行密度的增加,将来的第二批、第三批航天员面临的不是能不能飞的问题,而是怎样保持好状态多飞几次的问题。我也希望,我到了70多岁的时候还可以去飞行。
记者:作为中国第一位进入太空的航天员,您与神九航天员乘组经常交流吗?
杨利伟:我经常与他们分享我的飞行经历。太空环境和飞行体验是在地面无法模拟的,必须有人亲身经历过,才能总结、反馈。我会告诉他们飞行过程中哪些情况是正常的,哪些是异常的,哪些是在地面训练中没有设想到的。
记者:太空的什么状况是地面无法想象和模拟的?
杨利伟:在天上有不少让我“出汗”的事情。比如说,飞船走到阴影区,我发现舱外突然变得很亮。我非常紧张,到窗口拼命看,也没有看到什么。回来翻数据、检查飞船,同样没发现异常。等到第二次又到阴影区,我才明白,这是地面闪电在舷窗上的反射。返回的时候,我看到裂纹就以为舷窗要爆了,又很紧张,其实只不过是涂层上的裂纹。
这些都是我当时在地面没有想象过、经历过的内容。我把这些体验与航天员们进行交流,等到他们在天上遇到类似情况,就不会再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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