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驱车取水,再送到20里外的吕家村。记者李显峰摄
地处门头沟区山区的吕家村“喊渴”多年。每天,罐车从20里外打水,之后运进村里。村民称,因地处煤矿采空区,该村地表干涸,果树庄稼难生长,村民生计也成问题。8月15日,数百村民聚集在京煤集团门口,反映采煤掏空地下水问题。
前天,门头沟区斋堂镇政府工作人员称,吕家村的困局正在解决,区政府已将该村纳入整体搬迁计划。
>>缺水
靠运水为生的村庄
门头沟区斋堂镇军响村有一口水井,每天都会有罐车来此取水,运往20里外的吕家村。
前天早上7点,罐车像往常一样停在水井附近,司机李亚九进入井房,打开阀门。水罐的容量为12立方米,灌满之后,李亚九发动马达,将车开向吕家村。
20分钟后,罐车到达吕家村,水被卸入一个水池,这些水随后又被抽入高处的一口水窖。吕家村有239户人家,村民在家打开水龙头,就能用上水窖里储的水。
“一般上午5趟,下午3趟。”李亚九说,运一次水大约需要50分钟,在夏秋季节,每天要运8趟才够村民用,冬天用水少些。
李亚九是军响村的村民,货车是自己购置的,以拉水为业。吕家村村民吕宏森说,2010年2月,因为村里缺水,由斋堂镇政府出钱,村里雇李亚九运水,至今已两年半,“亚九这人厚道,一天不落地运水,我们村民过日子,一天都离不了他。”
>>打井
600米深仍不见有水
罐车卸水处本是一口井。“这样的老井,村里有两口,都是祖先打的。”61岁的吕宏森从小在这口井里挑水。10年前,井水渐干,村民开始用矿井水,废矿井干涸后,又开始利用山泉水。
“我们在高处修了一口水窖,从山泉的上游修了条水道,引到窖里。同时,村里也修自来水管,引水入户。但没过几年,山泉也干了。”吕宏森说。
起初,吕家村的村民自发去邻村“借水”。时间一长,邻村也出现缺水。“2010年前后,村里请人打机井,打到600米深也不见水。”吕宏森说,当时一共打了三口井,有一口打漏了,“打井的说,通到煤矿采空区。”
一个月前,北京发生“7·21”暴雨,门头沟降雨量较大。但这场大雨,在村中过境即逝。“地是漏的,攒不下一滴水。”吕宏森感慨地说。
>>影响
庄稼减产房屋开裂
缺水导致农作物减产。记者在村内看到,靠近房屋的土地,由于村民勤浇水,蔬菜还绿着,玉米棒也已结出。但是,在山地里,玉米苗“形销骨立”,不但长不出玉米棒,玉米叶也明显发黄。村主任吕建国说,村里600亩地,100%受到影响。
在村里能看到大量干枯的核桃树。村主任吕建国说,村子盛产核桃,过去年产8万斤,如今严重减产,据他估计,60%的核桃树都已枯死。而因为地里种不了庄稼,村民的生计也成问题,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只有老人还留守在村里。
记者注意到,多户村民家的墙壁出现裂缝,吕建国说,80%的房屋有裂缝情况。村民们分析,房裂是因附近的国有煤矿采矿时放炮产生震动,也因为地下属于采空区域,地基不牢靠。
8月15日,位于门头沟城区的京煤集团公司,吕家村和邻近张家村、杨家村的数百村民聚集在门口,反映采煤掏空地下水,并要求解决用水和房裂问题。吕建国说,当天,公司负责人回复村民代表,正在找区、市两级政府协商。前天,记者前往京煤集团采访,未能联系上职能部门。
>>方案
纳入整体搬迁计划
吕家村所在地,是京西著名的煤窝,加上张家村、杨家村、杨家峪村,合称煤窝四村。鼎盛时期,煤窝曾有正式煤矿30多座。上世纪80年代,吕宏森曾在邻村承包过小煤窑,直到2005年,门头沟所有小煤矿被政府关闭。
2007年,门头沟区人大代表李维兴任职区工商联时,曾调研过煤窝四村的产业结构调整问题。在调研论文中,李维兴指出村民们面临的四大问题:生活饮水、搬迁、新型产业的确立和农民就业。
“由于多年采煤,将地下水给抽走了。据水利部门勘测,这几个村没有水资源。国家投资打井解决饮用水的问题,已变得不可能,从山下引水的成本太高,唯一的一条出路,是对现有的水源进行技术改造。”当时,四个村都在利用废矿井水和山泉水,李维兴建议,通过改造技术,让矿井水的水质达到饮用水标准。
时至今日,吕家村连废矿井水都用不上。对于该村面临的困局,李维兴说,因久未关注该村,他并无新的建议。
前天,记者采访斋堂镇政府,组宣科贺姓工作人员表示,此前,镇政府拿出资金,通过请人运水的方式解决供水。他表示,吕家村的困局正在解决当中,在“7·21”暴雨后,区政府已将该村纳入整体搬迁计划,具体何时搬迁,尚在规划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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