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激动和希望的心情,郑芋马上带着女儿来到了台湾,为试药做着各项检查,并签订了试药协议。可就在半年后该出结果的时候,台湾粘多糖国际协会却意外地拒绝了她的申请。美国药厂就告诉郑芊说,你们国家大陆是没有医保的,这个药试用的时候是免费的,但是如果试用到期了,三年到期后这个药是不能停的,没有医保政策支持,个人如果买不起这个药孩子就会停药,这个停药对于孩子来说是很危险的,如果停你们的药我们美国药厂是不人道的。美国药厂那边不希望中国大陆地区的孩子来参与这次的实验,郑芊觉得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个霹雳
一次次的燃起新的希望,又一次次的看着希望成为泡影,这一次,郑芋感到彻底的绝望。她觉得作为家长肯定希望用个人的力量做这件事情,但是她发现这不是她个人的事情,这不是她个人能解决的事情。
郑芋觉得自己愧对女儿,八年来,和女儿分割两地,多年来的努力也化为一场空。可懂事的小若凡,对妈妈没有丝毫的埋怨。在给妈妈的一封信中,她这样写道:“亲爱的妈妈,你最近身体好吗,我经常问你生了我你后悔吗?你每次都坚定地回答,当然不后悔,因为有你我感到骄傲,我从不说出我的感动,感谢你不嫌弃我。妈妈,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找药,我也曾说过,梦想是陪爷爷奶奶变老,无论能不能实现梦想,我都记得你曾跟我说过的话,人的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抓住每一天,能让每一天都精彩,就是最大的幸福。”
2012年,郑芋申报成立了中国粘多糖罕见病关爱中心,利用多年来自己积累的一些资源来帮助更多的粘多糖家庭,为粘多糖家庭呼吁社会各界的帮助。爷爷也来带着小若凡走上了《中国梦想秀》的舞台,她们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梦想成真。
在中国梦想秀的沙画表演中,若凡说道:“我们是孩子,是不同寻常的孩子,虽然我们有许多事情不可以做,但是我们仍然很快乐,感谢您,爷爷,谢谢您用温暖的脊背背起我;感谢您,奶奶,谢谢您用纤细的手牵着我数星星,然而我也有梦想,有渴望,梦想的、渴望的,一定会实现,因为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谢谢大家。”
当周立波问若凡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若凡说到,是陪着爷爷奶奶一起到老,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想用上药。
二、遥远的梦
世界卫生组织将罕见病定义为:患病人数占总人口的千分之零点六五至千分之一的疾病。美国和欧盟把2月29日定为罕见病日,用这个4年才会有的一天暗喻罕见病罕见的特征。目前我国治疗罕见病的药品基本上都是依靠进口,且价格非常昂贵。由于国内医保用药目录中并不包括治疗罕见病的药品,一些患者正在失去治疗的机会。
在《中国梦想秀》的舞台上,若凡大声地呼喊出了心中最大的愿望:“我想用药”。因为若凡得的是粘多糖病的第四种类型,一直没有有效的治疗药物。和若凡相比,成都男孩刘远超相对幸运,他患的粘多糖第二型已经有药可治,并且在英国已经上市了。这个消息让一家人看到了希望。
刘远超,今年19岁,7岁时被检查出患有粘多糖贮积症,因为属于比较严重的第二型,十几年来一直忍受着由粘多糖引起的各种并发症的折磨。现在,远超的身高不足1.3米,听力、头部、心脏、骨骼等各个部位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头疼,由于心脏变大,基本上把整个胸腔占满了,心衰很厉害,还有耳朵也受到损伤,听力受到很大的影响,
刘远超在网上查到,这个病一般活不过10岁。他心里经常要崩溃了一样。远超开始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终于他在网上查到资料,就是说药已经有了,在英国上市了,开始他非常高兴。看着那个药,那种感觉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远超和妈妈一起前往台湾,参加台湾粘多糖国际协会举办的会议,想了解更多关于这个药的信息,但了解的结果却让远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药一支都要1万7,而且要终身注射,一年的话就要两百万,家里根本就负担不起,就非常绝望。
在台湾,一共有80几个孩子患有粘多糖贮积症,但全都纳入台湾的健保范围。
在远超的柜子里,一直珍藏着一个使用过的空的小药瓶,这是台湾一个医生送给他的纪念。尽管是空的,但是拿到手上就像拿着希望一样的。接下来,全家人想尽办法打听这种药的信息,给药厂写信,但由于药监局并没有批准这种药进入国内市场,即使是经济条件许可,也是属于违规用药。
和小若凡一样,远超也有着出色的绘画天赋。他画的画获得首届“世界有我更精彩”全国罕见病儿童征文和绘画的二等奖,而他画笔下的人物,大多都拥有肌肉健壮的体魄,强健的线条表达着他对生命的渴望。
而这些年来,由于没有可行的治疗方法和药物,远超一直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来治疗粘多糖引起的各种并发症,前前后后花费了几十万。妈妈李健敏说,之前也不知道可以报销,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中国人寿有一点点。像现在,远超完全被踢到门外去了,它觉得这种完全是遗传病,不能买商业保险了,完全不能。
8年前,为了照顾远超,李健敏选择辞职回家。现在全家人的生活都要靠远超的爸爸一个人的收入维持,家里已经是捉襟见肘。但其它的办法也想不出来,他们就只有等待。等这种药能够在中国这边进到这边来,能够用得起,目前就是不知道远超,等不等得到那一天。
在我国罕见病患者近千万,他们却面临高误诊、高漏诊、用药难、用药贵等诸多困境,在北京大学医学遗传学系副主任黄昱看来,这是因为法律、法规的欠缺。黄昱说,有的药品它就是通过药监局,就这样正规地审批这样进来的,这是很多的。但是有的药品确实由于药监局这样苛刻的要求,特别是罕见病就卡在哪儿了。
从2007年开始,全国人大代表,时任安徽省人大副主任朱维芳就先后7次提出关于罕见病患者救助的建议,希望把罕见病纳入社会保障系统,并呼吁制定《罕见病防治法》,从产前预防、产后救治、药物生产、医疗保险等环节为罕见病患者提供保障。如今6年时间过去了,立法工作是否取得了进展?
朱维芳说,前后已经有五六年了,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他建议全国人大能不能就这个问题和相关的部门进行督办,看看困难在哪里。
实际上,除了美国以外,世界上已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制定有罕见病救助专项法律。专家们呼吁更多的人关注罕见病患者,关注罕见病的立法工作。因为罕见病涉及到基因遗传,因此每个人都有潜在的风险。最终法律的出台,其实是对全社会的保障。
半小时观察:
因为身患粘多糖病,这些孩子的遭遇和他们家庭的困境让人揪心。十万分之一的发病率,注定了他们与生俱来的悲苦人生。但是他们被关心和被帮助的权利,不应该与其他孩子有所区别。新医改已经为绝大多数人撑起了一把保护伞,减轻了人们看病吃药的后顾之忧,但是公共医疗保障体系还应该兼顾到更多的群体。全国人大代表朱维芳等人的议案已经在2009年就被纳入到立法程序,但时至今日,我们仍在焦急地等待着它能有实质性的进展。父母不能照顾孩子一辈子,但是制度可以。希望那些无助的孩子和他们的家庭尽早得到帮助,即便是微弱的脉搏,也该拥有铿锵跳动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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