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上海市民黄胜伟因意外去世后,其家人决定将其器官捐献出来。据了解,这是上海首例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黄胜伟身后捐献的一个肝脏、两个肾脏挽救了三位患者的生命。然而,与此同时,他身患尿毒症的儿子还在等待合适的肾源。
父亲去世捐器官救3人
8月18日,上海市民黄胜伟到市区来看因尿毒症做血透的儿子黄希,两人吃了一顿饭,这也是父子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在黄胜伟回崇明后没多久,儿子接到了父亲摔跤导致颅内出血的消息。经过了一天的抢救,被告知黄胜伟去世后,悲伤的家人联系到上海红十字会以及黄希所在的长征医院,希望能将黄胜伟的肾脏捐给黄希。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黄胜伟和黄希的血型不合,无法实现器官移植。
“一开始,家里人的意见并不统一,按照传统思想来说,是要保全我爸的完整。”黄希对北京青年报记者说,“但是我自己治疗有八九年了,排队等肾源也等了很久,见过不少病友,这种病最后只有肾移植才有好的希望。我爸生命已经没办法挽回了,我们家的破碎也是没办法挽回的,但是我们可以让其他人的家庭不至于破碎。”
于是,8月20日,黄希、黄希的母亲、黄希的大伯(代表父母)签署了同意书,捐出了黄胜伟的一肝两肾,三位中末期器官衰竭的患者连夜接受了相应的移植手术。
“我爸刚去世的那几天,我晚上基本没办法闭眼,一闭眼都是他的影子。”黄希告诉北青报记者,做出捐献的决定,对家里每个人而言都非常痛苦,“但我一直在想,我爸的身体的一部分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他的生命还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延续着。”
重病儿子还在等移植所需肾源
在黄胜伟的大哥看来,弟弟的意外去世,对他的家庭而言不啻“天塌了”。
在去年黄希被确诊尿毒症后,黄胜伟就提出要给儿子捐肾,但遭到了黄希的坚决反对。“他们家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我弟弟,这些年黄希生病花了不少钱,今年4月份开始做血透花销更大。所以,当时黄希说,‘爸,你是顶梁柱,我不能要你的肾’。”
黄胜伟的大哥告诉北青报记者,在黄胜伟去世前,家里主要靠他给别人修理电瓶车生活。此外,家里还有一个洗衣店。在黄胜伟去世后,黄家每月只有两千多元的收入,然而,黄希每周要做血透,这就需要不少花销。
“我已经把每周三次血透改成每周两次了,”黄希说,因为此前每周三次血透,因此不得不在上海市区租房,6平米的房子月租是2600元,“但现在我每周两次血透,就能回崇明的家住了,这样能省不少钱。”
此外,获得肾源后的费用对于黄家人而言,“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据黄希称,前期的费用大概在30万上下,后期还会根据排异反应产生其他的费用。
黄胜伟的大哥说,自从侄子17岁被诊断为慢性肾功能衰竭后,他就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从一个外向的人变得不再爱说话。“他自己心里苦得很,但不怎么跟别人说。有一天我们聊天,他就说,现在就盼着能给儿子找到肾源,然后一家三口健健康康的,儿子再找个媳妇成家立业。但是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捐赠者亲属可优先获器官但肾源仍紧张
据黄胜伟的家人说,在签署捐献器官的同意书后,上海市器官捐献办公室口头告知他们,作为亲属,黄希有优先获得器官的权利。而黄希所在的长征医院也曾表示,会考虑在手术费上做一些减免。
“但现在的问题是肾源太紧张了,”黄希说,他在长征医院登记排队已近两年,“这队伍太长了,我见过等七八年还没等到的。”
谈及未来,这个27岁的男人称自己不敢有太多奢望:“我就想换了肾之后,赚钱照顾我妈。我爸走了之后,我就得把家撑起来。”
文/实习记者王茜
新闻内存
业内人士:每年移植万例约30万人等待移植
近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公布《人体捐献器官获取与分配管理规定(试行)》,宣布自9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将强制执行该规定,这也就意味着今后捐献器官必须通过器官分配系统进行分配,以技术手段最大限度排除人为干预。
据业内人士介绍,目前在我国器官捐献体系器官源稀缺仍然是不可忽视的问题。据统计,每年能够完成的移植数量不到1万例,而等待器官移植的人数却在30万左右,1:30的庞大缺口下,稀缺的器官该如何分配?
对此,此前卫计委相关工作人员在采访中透露,我国人体捐献器官的分配原则参考国际标准制定,主要有病情原则、就近原则等。卫计委相关负责人在对《人体捐献器官获取与分配管理规定(试行)》进行解读时提到,今后将以患者病情紧急度和供受者匹配程度等客观医学指标对患者进行排序,由计算机自动分配器官。
同时,除病情紧急程度、匹配程度等因素外,据业内人士介绍,目前卫计委已将伦理学原则作为考虑选项之一,纳入正在制定的分配原则之中。也就是说,除病情严重程度等临床需要原则外,家属中有自愿捐献器官的情况也将作为系统评分选项之一,今后此类人群或将获得优先取得器官权利。文/本报记者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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