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公布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决定中提出,各级纪委书记、副书记的提名和考察以上级纪委会同组织部门为主。专家认为,这一规定将正式将纪委书记提名权制度化,有效解决“双重领导”下纪检监察力度不足的问题。
其实,在省级纪委书记中,由中央提名确定已运行多年。统计可知,目前过半数省份纪委书记是从外省或中央部委“空降”的。
3位“空降”者有短暂过渡期
记者根据公开资料梳理发现,在大陆31个省(区市)中,目前有16位省级纪委书记从外省或中央部委直接“空降”,包括北京、天津、山西、内蒙古、吉林、江苏、浙江、安徽、山东、河南、广东、广西、江西、贵州、宁夏、云南等,其中12位从外省调任,4位从中央下派。
山东省纪委书记李法泉2011年由吉林省纪委书记职位上调任。而其前任杨传升不仅籍贯在山东,且一直在省内工作。
除了上述16位,还有3位也属于“空降”者,不过,他们任纪委书记前曾短暂担任当地其他职务。其中,福建省纪委书记倪岳峰,2011年由全国人大调到福建任副省长,今年才转任纪委书记。湖北省纪委书记侯长安是2010年由甘肃调到湖北的,2012年,由组织部长转任纪委书记。重庆市纪委书记徐松南,2012年由宁夏区党委组织部长任上调任重庆市委组织部长,今年转接纪委工作。
多人具有多年纪检工作经历
梳理“空降”的省级纪委书记简历不难发现,多人具有纪检监察工作经历,其中3省市纪委书记直接由外省纪委书记调任。
北京市纪委书记叶青纯此前任河南省纪委书记,再往前则在监察部工作,曾任中央纪委驻最高检纪检组组长。山东省纪委书记李法泉由吉林省纪委书记调任,此前他一直在天津市纪委工作,曾任天津市纪委副书记。广东省纪委书记黄先耀是由湖北省纪委书记职位上调任,而此前他曾任职中央纪委、监察部驻交通部纪检组副组长、监察局局长。
除此之外,吉林省纪委书记陈伦由福建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职位上升任；宁夏纪委书记陈绪国由湖北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职位上升任。
大多任满一届就转任他职
任职短、鲜有连任也是“空降”纪委书记们的一大特点。
2006年“空降”上海任纪委书记的沈德咏只任职17个月,陈良宇案判决生效后即离任；江西省纪委书记董君舒随即履新上海,接替沈德咏；2012年,董君舒离任,杨晓渡接任纪委书记一职。
更多的“空降”省级纪委书记一届任满后即转赴他任。比如,2006年“空降”至北京的马志鹏于2010年去职,由原河南省纪委书记接任；李法泉在担任了一届吉林省纪委书记后,即转赴山东。
由谁提名总体上还比较随机
其实,省级纪委书记“空降”并非这两年的事。早在2006年省级党委集中换届时,广东、浙江、安徽等多省纪委书记就已是异地调任。
一直以来,我国的地方纪委实行的是双重领导制,即同时接受同级党委和上级纪委领导。“同级党委掌握人事、财政大权,双重领导其实还是以同级党委领导为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中央纪委监察部特邀监察员任建明认为,在这种机制下,纪委的监督效果有限。
专家介绍,目前党章没有规定纪委的提名权由谁掌握,现实中哪些省由中央提名,哪些省自己提名,存在很大随机性。“这次决定明确提出以上级纪委会同组织部门提名为主,实际上是将现实中的做法制度化了。”山东省委党校政法教研部副主任、政治学教授张杰说。
专家观点
强化纪委提名权并非根本之策
“这种加强纪委权限的措施虽然有作用,但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任建明说,关键还是要增强纪委的独立性。
“全国现有反腐机构5万多个,除了被分成一块块,还被分为纪检监察、监察部门的预防腐败局、检察院等司法系统以及检察院中的反贪局等。”任建明说,这种条块分割分散了监督力度,“尤其是在基层,没有必要分那么多。”
任建明建议,首先应把基层反腐机构进行整合,然后在省以下进行垂直管理,“纪检监察的派驻也不一定每一个机构都派,完全可以分片负责,这样不仅节省人力,还能增加监督效果。”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廉政与治理研究中心主任程文浩也曾表达同样的观点:“省级以下纪检监察机构垂直管理已经势在必行。”
应探索建立监督的动力机制
“此次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里提出,各级纪委书记、副书记的提名和考察以上级纪委会同组织部门为主,我认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山东省委党校政法教研部副主任、政治学教授张杰表示。
在张杰看来,反腐监督效果主要取决于监督方和被监督方的力量对比。“虽然我们强调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的全方位监督,但比较起来,肯定是自上而下的监督更有力。”因此,将下级纪委提名权上收,有利于增强纪委对同级党委的监督效果。
张杰建议建立监督的动力机制。“监督是有风险的,会面临道义上甚至政治生命上的风险。因此,监督者的工作动力并不是很足。”张杰说,各地可以积极探索,建立低成本、低风险的监督体制。(记者李钢)
31位省级纪委书记任职情况
省份姓名(任职时间)任现职前职务
北京叶青纯(2010.10-)河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
山西李兆前(2011.2-)山东省副省长
内蒙古张力(2008.5-)河北省委常委、秘书长
吉林陈伦(2011.2-)福建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
江苏弘强(2009.12-)江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浙江任泽民(2009.5-)山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安徽王宾宜(2010.9-)西藏党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山东李法泉(2011.2-)吉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
广东黄先耀(2011.11-)湖北省委常委、纪委书记
贵州宋璇涛(2010.9-)河南省副省长
云南辛维光(2011.10-)贵州省副省长
宁夏陈绪国(2011.6-)湖北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
●从中央部委直接调任
天津臧献甫(2006.11-)中央国家机关工委副书记
河南尹晋华(2010.12-)司法部政治部主任
江西周泽民(2012.9-)最高人民法院政治部主任
广西石生龙(2008.3-)中央纪委驻最高人民检察院纪检组组长
●从外地调入短暂任他职后转任
福建倪岳峰(2013.7-)福建省副省长
湖北侯长安(2012.1-)湖北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重庆徐松南(2013.7-)重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从外地调入多年后转任
上海杨晓渡(2012.5-)上海市委常委、统战部长
黑龙江黄建盛(2012.4-)黑龙江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河北臧胜业(2006.11-)河北省委常委、省总工会主席
湖南黄建国(2011.10-)湖南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甘肃张晓兰(2012.3-)甘肃省副省长、庆阳市委书记
四川王怀臣(2011.9-)四川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海南马勇霞(2012.4-)海南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长期在本地工作
辽宁王俊莲(2009.8-)辽宁省委常委、省总工会主席
陕西郭永平(2007.5-)陕西省委常委、省总工会主席
新疆宋爱荣(2011.10-)新疆党委常委
青海多杰热旦(2012.5-)青海省委常委、统战部长
西藏金书波(2006.10-)西藏党委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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