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曼谷一个军事基地里举行了一场特殊的拍卖会,柏翠庄葡萄酒、唐培里侬香槟等名酒在这里拍卖。而这些酒的昔日主人,则是去年年底落马的军警界大老虎蓬帕·察亚攀。
2014年11月,泰国国家警察总署中央调查局局长、中将蓬帕被捕,罪名为卖官鬻爵、受贿、经营赌场、走私石油和冒用王室名义从事违法行为。警方搜查中发现蓬帕的11处住宅、其与助手藏匿的大量泰铢和美元现金、名画、金条、珠宝、佛像、地契等赃物,总估值20亿泰铢(5泰铢约合1元人民币),一度轰动泰国社会。
蓬帕,是泰国王储妃蒙西拉米的舅舅。2014年12月,身为哇集拉隆功王储第三任妻子王储妃蒙西拉米不得不放弃了王储妃头衔。今年3月,泰国报纸发布简短报道:蒙西拉米的父母因冒用王室名义罪被判处两年半有期徒刑。年逾70、鬓角已露白发的前王储妃父母身着囚服的照片出现在泰媒上,令人慨叹。
蓬帕是巴育军政府上台之后军警反腐第一大案,至少有三大看点。
其一,处理手段上注重连根拔起。2014年5月22日泰国陆军司令巴育宣布发动政变上台,巴育是坚定的王室捍卫者。自此,军方接管了泰国行政立法和司法三大权力,同月成立国家维持和平与秩序委员会和国家反贪污委员会一起,誓言通过包括反腐在内的措施,让国家重新恢复和平和秩序。时年11月蓬帕被捕,成为震惊全泰国的近30年来最大的一起高层警官犯罪案。
与蓬帕一起被“连锅端”的,包括蓬帕家族的亲戚——蓬帕的妹妹比亚攀和妹夫乃措,也包括多名高级警官和平民。调查人员说,蓬帕及其副手和前海洋警察主管以提拔为名,向下级警察索取财物,每个职位价格从300万至500万泰铢不等。
其二,司法较量过程十分艰难。“大老虎”虽落马,但余威犹存,其势力盘根错节,尽管蓬帕的资产很快就被反洗钱办公室没收,但司法斗争却并不容易。甚至曾经一度传出“由于蓬帕主动认罪交代”,获减刑为仅监禁10年的消息传出,令舆论咋舌。不过,最终在今年1月,蓬帕数罪并罚、获刑32年。
其三,对拍卖赃物进行后续处理,震慑其他贪官。今年2月,泰国反洗钱办公室网站上列出了蓬帕赃物的一共2000个拍卖清单。共分5类:艺术品、陶器、佛像、家具和腕表,包含2万件物品。其中不乏令收藏家们跃跃欲试的珍品,仅一幅上百年历史的荷兰古画“运河之家”,估计最少价值1500万泰铢。
此次拍卖面对所有民众开放,所有拍卖的收入将归政府所有。赃物的公开拍卖对其他贪官起到震慑和警示作用,令泰国民众拍手称快。
不过,并不能仅凭一两只大老虎的落马,就据此认为巴育政府的打虎工作大功告成,或者至少可以告一段落了。毕竟,泰国军队的贪污腐败现象根植于社会的腐败文化,在复杂的政治和社会大背景之下,反腐生态远非如此简单。
根据泰国宪法与《反腐败组织法》的规定,所有国会议员与政府高官都要定期申报个人、配偶和未成年子女名下的全部动产和不动产。然而,去年以来,不断有“树大根深”的议员或者公开拒绝申报,或者按照要求申报的个人资产总额远远超过薪酬所能达到的合理水平;还有的则被媒体“人肉搜索”后,发现有严重瞒报,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不过,巴育政府已经显示出在反腐问题上持续斗争的决心。泰国民众也在期望国家高层官员能够齐心协力,在漫漫反腐道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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