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火车 穿行在大凉山的扶贫“专列”

　　站台上，等着上车的乘客。华小峰摄（视觉四川）

　　常常有乘客带着家禽、牲畜等上车。

　　5633/4次列车运行里程全长353公里，平均每隔13.5公里就要停靠一次

　　票价几十年未变：最低2元，最高25.5元

　　这趟列车是进货的车，也是卖货的车；

　　是看病的车，也是上学的车；

　　是走亲访友的车，也是外出旅行的车

　　最近，凉山“慢火车”通站公路项目，获中央、省预算内资金支持。这意味着“慢火车”沿线群众到各站点将更加方便。

　　上世纪七十年代，随着成昆线的通行，凉山“慢火车”——5633/4次（普雄至攀枝花）列车以及5619/20次（燕岗至普雄）列车开始穿行在大凉山的崇山峻岭之间。

　　近日，记者登上这趟列车，感受“慢火车”带给沿线群众的便捷和变化。

　　扶贫的列车

　　可携带牲畜、家禽乘车

　　车到月华站时，翁古木且牵着一只绵羊上了车，径直走向最后一节车厢。那是为方便群众携带牲畜、家禽等，专门开辟的行李车。

　　翁古木且是喜德县沙马拉达乡拉达村建档立卡贫困户。当天，他从月华镇花了8000元买了这只种羊，准备发展养殖业。如果找车运输的话，来回一趟得五六百元，而用“慢火车”，翁古木且只用花10元钱。

　　记者走了一圈发现，“慢火车”上不仅有山羊，还有被套在编织袋里的白鹅，装在纸壳箱里的鸡苗等等。在联合乡站，几名乘客抬了一头猪上来。

　　在冕宁站，来自喜德县尼波镇的吉约里各莫一行人扛着十几包东西上了火车，有方便面、辣椒、西瓜等。吉约里各莫在尼波镇开了一家小卖部，每两天坐一次“慢火车”从冕宁县进货。她一般是早上8点20分从尼波镇坐5633次列车，中午到冕宁，下午再坐5634次列车返回尼波镇。去时票价2元，回来时由于带了货，要多收5元钱。

　　5634次列车车长蒋勇说，“慢火车”穿越的地方地形复杂，沿线公路不畅。因此，当地不少人通过这趟列车运输生产生活资料等等，是名副其实的“扶贫车”。

　　民生的列车

　　新娘坐火车出嫁，曾有孕妇在车上分娩

　　一直以来，“慢火车”是沿线彝族群众生产生活必不可少的出行工具，为贫困群众走出去、阻断贫困代际传递、促进沿线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可靠的运输保障。

　　乘务员吉木阿且说，每到彝族新年前后，“慢火车”沿线彝族群众便把这列火车当作婚车——某一站，娘家人送新娘上来，几站后，新娘再被新郎家人接走。

　　不少人还坐这列火车看病就医。乘务员谢国平回忆，经常有孕妇临产前坐火车去医院，也有孕妇直接在车厢分娩。

　　学生，是“慢火车”另一个重要的乘客群体。记者采访当天，在车上遇到了喜德县瓦尔学校初三学生海迅。5633/4次列车是他和同学们的“校车”。海迅每两周回一次家，单程票价5元。有一次，他没有赶上火车，花了26元坐大巴回学校。

　　公开报道显示，每逢周五到周日，有6000多人次的学生搭乘“慢火车”，主要集中在喜德、冕宁、月华等站。

　　服务的列车

　　为方便沿途群众，慢火车发生诸多变化

　　“慢火车”车厢有不少奇怪之处：行李车厢地板装上了栏杆，方便乘客拴牛羊；其他车厢首尾两处的座椅已拆除，留出大约10平方米的空间，便于摆放货物。

　　蒋勇介绍，成昆线上的所有快车都是到点就发，杜绝“超站停”现象。但“慢火车”却是个例外，“如果发车时间到了，还有乘客和货物没上车，列车会等所有人上车后再发车。”

　　随着脱贫攻坚工作的推进，“慢火车”内外也发生着快速的变化。

　　“乘客素质有提高。”吉木阿且注意到，以前，车厢里的抽烟现象屡禁不止，现在乘客都自觉到车厢首尾连接处去抽。乘客杨雪还发现，火车沿线土坯房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墙青瓦的新房，屋顶上家家安装了热水器。

　　下午6点，列车缓缓驶入普雄站，安静的小镇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越西县普雄镇沙米村村民吉足伍来把一箱箱鸡苗从车上卸到站台，他计划着明后天再坐“慢火车”，把家里四五百只鸭子卖到冕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