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湖北武汉
“封不住”的城
出征的号角终于吹响了。医疗队再度出发,奔赴武汉!空军运输机稳稳地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像一个快要哭了的孩子,憋闷的空气让本就戴着口罩的我呼吸更加困难了。天气预报说,最近可能会下雪,下了飞机,湿冷的北风吹在身上,会有深深的透体感,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武汉,这座昔日温暖的城市,此刻却透露出深深的寒意。阴天带来的低气压让我不时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即便呼吸有些困难,我却不敢摘下口罩,只是把口罩戴的更紧了。
前来接机的是联勤保障部队协同武汉市政府专门安排的大巴车,这些大巴车也是日后要每天接送我们来往火神山医院的车。登上大巴车后,为了避免晕车,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连日来的训练与奔波让我有些困倦,不禁打起盹来,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你们辛苦了!武汉必胜!”分不清这声音是来自梦中还是现实。我被深深地感动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渐渐地冲开了原本混沌的思绪,望着车窗外一个个矗立的身影,一双双期盼的眼神,一声声真切的呼唤,我确信这呐喊是真实的。这身影、这声音如大地般深刻而厚重,这一刻,我感到这座被封了的城市是“封不住”的。
我们住宿的酒店是一座坐落在江边的星级酒店,从酒店的窗户可以将江城的美景尽收眼底。远方巍峨的黄鹤楼在阴沉沉的天空中若隐若现,楼上的灯火此刻已经黯淡了,不禁让人想起了崔颢的那句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蜿蜒的长江如巨龙般横亘天地,林立的高楼与远方的灯塔交相辉映,茫茫的江面与阴郁的天空融为一体。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却冷冷清清,失去了烟火气。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武汉,一直想来武汉旅游,亲临黄鹤楼,感受古人的风采,此刻却没有这个兴致了。但是,锐旅已至,再续汉阳游亦不远矣。
抵达武汉后,我们先参观了火神山医院,为医院搬运了医疗物资,熟悉了医院的内部结构,便于日后开展工作。这座体现了“中国速度”的医院,10天前还是一片空地,如今正在为接收病人作着最后的准备。之后我们结合现地,开展必要的岗位培训,确保每名队员都能够胜任自己的工作。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2月6日,湖北武汉
护目镜上的水雾
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迎来了到达火神山医院后的第一个大夜班,凌晨4点到早上8点,为了不耽误前一班战友的休息,我们早早便抵达了医院。进入病区后的工作都是两个人一组,互相协助、互相监督。因为身穿厚厚的防护服,所以我会感觉到非常不适,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于身处高空之中,耳边会传来嗡嗡的响声,但是长时间的工作已经让我不得不快速地适应这一切。
室内外较大的温差外加机体散发的热量让护目镜的防起雾处理变为徒劳,始终朦胧的状态让我几乎变成了“盲人”。第一次在这种状态下操作,我着实有些不适应,护目镜上的雾气让我束手无策,我尽量降低呼吸频率,想以此来减少护目镜上的水雾,但是进入病房好一会,护目镜的朦胧状态依然没有好转。恍惚间,仿佛迎面走来了一个蓝色的身影,看身高似乎是查房的医生。我停下脚步,亲切地打了一声招呼:“你好。”但是令我诧异的是,我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对方不仅没有回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人什么情况?这么没有礼貌?”我这样想着。结果走近一看,原来刚刚的“医生”只是一个过道门上的蓝色“半清洁区”标识。“我说他怎么一直杵在那不动呢?”我一时忍俊不禁。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给18名病人抽血。这项平时对我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此刻却充满了挑战性。口罩、帽子、手套、防护服、护目镜、防护面屏都给抽血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呼出的热气让护目镜变得模糊,昏暗的灯光让本就有限的视线变得更加不足,三层防护手套让抽血也变得毫无手感。在抽血过程中,一个大妈问道:“姑娘,你们是来自部队的么?”我看着她那亲切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大妈露出了信任的微笑,“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这句话让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2个小时的奋战,抽血工作终于结束了。凭借着多年的临床经验,所有病人全部“一针见血”。抽完血后,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防护服内早已湿透。除了基本的临床护理工作,我们还要记录和反馈每个患者的需求和困难,比如晚上太吵、马桶堵了等等,然后告诉专门的人员进行处理。所有的工作都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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