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莉哈·加里卜·沙阿已经两次感染新冠病毒了。第一次感染时,她感到全身酸痛;第二次所幸没出现明显症状。每次在核酸结果转阴后,她都立即重新投入工作。
沙阿是伊朗首都德黑兰一家医院的护士。新冠疫情肆虐,医院里药品、器械短缺,医务人员持续加班,防护设备不足。同时,新冠患者还在不断增加。截至12日,伊朗累计确诊病例超过270万例,累计死亡病例超75000例。沙阿所在医院的门诊部和注射室等都改造成了病房。
“我们压力很大。”沙阿说,她身边的很多同事都感染过一次甚至两次。据伊朗护士组织统计,截至11日,伊朗已有超过10万名护士感染新冠病毒,其中120人死亡。
3月28日,在伊朗一家医院,身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工作间隙休息。(伊朗国家通讯社供图)
让情况变糟的不只是病毒。2018年5月,美国政府单方面退出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随后重启并追加一系列对伊制裁措施,冲击伊朗国计民生。如今疫情汹涌,制裁也丝毫没有减轻。伊朗进口药品、疫苗等抗疫物资受到严重阻碍。
“制裁对贸易、金融、企业、银行系统等的广泛限制,使国际上的药品和设备很难进入伊朗市场。”西安外国语大学伊朗问题专家苏欣说,不少药品和医疗器械公司因为忌惮美国二级制裁的霸道做派,根本不敢与伊朗有业务往来。
联合国伊朗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贾韦德·拉赫曼在日前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美国限制伊朗利用外汇储备购买医疗用品和生产原材料,导致伊朗医疗物资稀缺,危害民众健康权。
“我们一度没有药品,也没有足够的器械。”沙阿说,在疫情叠加制裁的双重影响下,医院里治疗呼吸系统疾病的药物和抗生素变得尤其短缺,有时不得不根据患者年龄和病情决定给药顺序。
制裁造成的更多、更大的影响体现在日常生活。“所有伊朗人的生活水平都因制裁下降了,我家也是如此。”沙阿说。遭受层层加码的制裁后,当地货币不断贬值,物价上涨。沙阿每月收入约450美元,只够当月开销,“无法为未来做任何规划”。
她家的遭遇并非孤例。在伊朗,年轻的父亲马苏德说,家人很少在孩子面前讨论经济状况,因为不想让孩子们产生压力。中年公务员莱拉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虽然和丈夫都有工作,但收入“仍然难以维持这个小家庭开支”。
4月10日,在伊朗首都德黑兰大巴扎,一名工人坐在推车上。(艾哈迈德·哈拉比萨斯摄)
伊朗总统鲁哈尼12日在内阁会议上说,美国对伊制裁导致伊朗物价上涨、药品不足,是“对伊朗穷人的压迫,对伊朗病人人权的侵犯”。
今年4月6日,伊核协议相关方代表开始在维也纳就美伊恢复履约问题举行会谈。沙阿期待会谈能有积极成果。“如果美国人还有人性的话,那就解除制裁,我们所有人的日子都会在制裁解除后好过很多。”
如今,沙阿已经怀孕三个月,仍然每天穿着防护服上班。“我必须和我的同事们一起渡过眼前的难关。”她说。
她的丈夫很担心,但也只能盼望病毒传播速度能够减缓,这样沙阿的工作可以轻松一些。夫妻俩现在有一个共同的心愿:自己的孩子能够成长在一个没有疾病、没有恐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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