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凌晨4点的杭州吗？

　　9岁的于子扬见过。那会儿的街头空荡静谧，延安路上的地铁站卷闸门紧锁，广告牌和路灯的勾勒下，一大一小就是他和爸爸的身影。

　　13年前，父亲于霞国带着小于的妈妈孙云霞从江苏淮安的涟水来到西湖畔，工作在拱墅城管红旗班，具体任务是负责延安路从庆春路到凤起路段的保洁，夫妻两人轮替日夜班。

　　“天太热，睡不着就来帮爸爸扫地。”9岁的小于在天水小学读二年级，暑假里，他常陪爸爸出来扫“头班”。

　　走上街头，于霞国总是在前面埋头挥舞着扫帚，夜色中远远就能听见规律有力的“沙沙”声。儿子子扬跟在后头，一手火钳，一手环保袋，把绿化带和角落里的烟头和垃圾捡进去。路灯下的“亲子时光”，没有太多言语。

　　“爸爸这辈子，再辛苦也值得。”扫得有点热了，父子俩喜欢坐在嘉里中心外侧的石凳上休息，“念书出来，自己也变得有前途了。”

　　子扬很懂事，他说自己很心疼无论寒暑都要凌晨出门的父亲，但是爸爸却好像总是只对他的学习“重点关注”，有时候“错的题多了会很生气”，但“从来都没打过”。其实为了孩子，于霞国忍痛租下了市中心胭脂新村一间1500元月租的单间。10平米的屋子里上下一共放了三张床，睡觉储物分区都很紧凑，虽然地方小，但非常整洁。妈妈孙云霞负责下午和丈夫轮班，每天上午负责做饭和卫生，她说，“我们出门给大城市做保洁，回来家里也不能乱。”

　　大人们努力维系的小屋，小于也很满意，他说“家到学校很近，后面的体育馆明年还要办亚运游泳比赛呢！”，只是每当想到大人的辛苦，总有点过意不去。

　　“这间小屋子条件艰苦，但却是我们一家人在杭州的起点，爸爸妈妈和你都要努力。”夜半的灯火渐渐落下，天边的晨曦微露，5点出头，电瓶车上的父子俩，消失在即将醒来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