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舆论关注的内地互联网高管“飞机性骚扰事件”日前迎来最终结果,警方对性骚扰者做出行政拘留5日的处罚。掀起全民大讨论的同时,性骚扰这个议题再次闯入公众视线。性骚扰一直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社会应该怎样处理频发的性骚扰事件?在遭受到性骚扰时,受害者该又如何应对?香港作为一个多元文化交融的地区,那里的一系列措施或许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启发。
“咸猪手” 定义宽泛
在香港,性骚扰还有一个非常俚语化的名字——“咸猪手”,用来指代猥亵等“色狼”动作,现在在内地也有人使用这样的说法。关于这个词语的来历,说法很多。有一种说法认为这源于杨贵妃与安禄山的暧昧之情,而安禄山是一个十足的大胖子,被戏称为“龙猪”。有一次安禄山的“猪手”抓伤了杨贵妃胸部,从此“猪手”就成了“袭胸”等一系列行为的代名词。而“咸”则来自粤语“咸湿”,在粤语俚语有“下流、好色”的意思。因此“咸猪手”就成了香港对性骚扰的一种通俗表达。
不过,不论“咸猪手”来源为何,这也只是民间的俗称。而更“正式”一些的“性骚扰”,在香港都是有着明确的规定。在香港的法律中,性骚扰被定义为任何具有冒犯性、侮辱性以及威吓性而不受欢迎并涉及性的行为或要求。这意味着,无论是主动的肢体行为或者身体接触、涉及性的言论、笑话,还是使人反感或者涉及色情的资料,如海报、卡通片,涉及性的信件、电邮和电话,都有可能构成性骚扰。例如,香港一名男性厨师,以店内没有更衣室为由,直接在女同事面前更换衣服,还借着店面空间较小的因素,故意与女同事进行身体接触,这就被界定为了性骚扰。
而有些时候性骚扰是以比较隐蔽的形式出现的,比如在办公场所中,除你之外的所有同事都在讨论色情话题,你不想听又无法“脱身”。或者同事将自己的裸体照片设置为电脑屏保又不改,让其他同事不得不看,香港法律特别强调,这种“敌意的环境”也属于性骚扰。
可以看出,香港法律对性骚扰下了一个比较宽泛的定义,不拘泥于具体的形式,几乎囊括了所有可能涉嫌性骚扰的行为,当性骚扰行为发生时,可以有效地进行界定,很大程度上保护了受害人的权益。
男女受害者 一视同仁
一说起性骚扰,大家的第一反应可能都是女性遭受到性骚扰,但事实上,男性也可能遭遇性骚扰,而且比例也不小。
以职场为例,根据近年香港媒体的报道,香港职工会联盟妇女事务委员会调查发现,近六成的女性及五成的男性受访者曾在职场遭遇性骚扰;从职业来说,物业管理的情况最为严重,有八成六的保安曾在职场遭受性骚扰。这个数字告诉我们,遭受性骚扰并非女性专属,在性骚扰问题上,对男女要一视同仁。
在这方面香港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在香港,性骚扰一直都是被作为性别平等问题来对待的,早在1995年,香港就制定了《性别歧视条例》,规管包括性骚扰在内的各种性别歧视问题。在性骚扰的相关规定中,并没有界定是女性或是男性遭受性骚扰的情况。也就是说,无论男女在遭受性骚扰之后都可以依据《性别歧视条例》而寻求救济,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男性同样也应当受到保护的问题。
处理机构 平等机会委员会
除了为界定“性骚扰”提供依据以及立法保护男性的权益外,在香港还成立了法定的机构掌管性骚扰案件,以便受害者投诉。这个机构叫“平等机会委员会”,是香港特区政府辖下的法定机构,1996年成立,专门负责香港的反歧视工作,其中就包括接受有关“性骚扰”的投诉、调查和调解,或者提供法律援助等,同时致力于在全社会营造两性平等的氛围,推动社会各界对性骚扰的认识。前段时间,香港某大学迎新中,两名男生“跪舔”一女生大腿的视频新闻引发关注,平等机会委员会就曾介入调查,表示“视频展示的行为有涉及性骚扰之嫌,并有侮辱及贬低女性的成分”。
如果你登录到平等机会委员会的网站,会发现可以查到香港所有和性骚扰相关的歧视条例内容,还包括防止及处理性骚扰、防止校园性骚扰的问答、中小企业雇主防止性骚扰的小锦囊等等。同时,如果任何人遭受到了性骚扰都可以到平等机会委员会进行投诉,投诉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网上投诉、电话、邮件、现场都可以,为保护受害人的权利提供最大程度的便捷。
纠正制止 公司设专门机构
在香港,公司和学校等机构或单位也被鼓励设置内部的救济机制,为受害者提供更多的保护方式。
职场一直是“性骚扰”的重灾区,在香港,大多数公司都会事先制定防止“性骚扰”的规章制度和纠纷的处理办法,有的还设置专门的机构或者人员,处理本公司内部关于性骚扰的投诉;作为事后的救济机制,有的公司还建立了非诉讼的性骚扰解决机制,发生了“性骚扰”事件后,及时予以纠正和制止。
学生也经常是性骚扰的受害者,因此香港的学校都会制定相关文件来防止性骚扰。以香港中文大学的《防止性骚扰政策》为例,其中就明确规定“性骚扰可在同性或异性之间发生。一次事件足以构成性骚扰”,对男性女性同等保护。同时,其中还规定了性骚扰的定义和举例,如“不断追问某人的婚姻状况或性生活等”都可以被认定为性骚扰。发生性骚扰事件后,当事人该如何向校方投诉保护自身权益的程序也一应俱全,为受害者提供了全方位的救济措施。
指导市民 学会保护自己
可以说,香港对于性骚扰案件的处理措施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全面的链条,从性骚扰的宽泛界定、对男女的平等保护到平等机会委员会的救济以及各机构单位内部的救济机制设立,从立法到实施都有依据可循,这都是值得借鉴的地方。
但制度和法律条文的保护并不意味着可以一劳永逸,当性骚扰事件真正发生时,对于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要有勇气、要学会保护自己。无论是谁,无论身在何处,面对性骚扰都应该“零容忍”,勇敢地站出来与其斗争,让性骚扰无处可逃。
香港平等机会委员会网站上有这样一篇:《如果你被性骚扰,你可以做些什么》
性骚扰是不合法的。忽视性骚扰不但不能令它消失,反而令情况更坏,因为骚扰者可能误以为你的“不反应”,便是认同此行为的反应。处理性骚扰,可用非正式及正式的策略。
实时举报,表明立场。告诉骚扰者他/她的行为是不受欢迎的和必须停止。
记录性骚扰的日期、时间、地点、证人及性质(骚扰者所说的话和做过的行为),及你的反应。
告诉你信任的人
寻找一个支持者或辅导员,因为他/她能够给予你情绪上的支持,及提供机构中非正式或正式投诉程序的资料。
写信或字条给骚扰者
作正式投诉
向平等机会委员会投诉
联络警方及/或提出法律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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