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在黑暗中离去》

　　迪安杰洛坐轮椅出庭

　　现场旁听者手举当年亲友照片

　　27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72岁退休警员约瑟夫·詹姆斯·迪安杰洛坐着轮椅出庭受审。

　　迪安杰洛涉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犯下一系列强奸和谋杀案，被称为“金州（加州别称）杀手”。

　　随着案件进一步调查，拖了超过40年的悬案有望水落石出。

　　金州杀手

　　作案手法残忍、冷血

　　加州警方25日宣布，在西特勒斯海茨市家中逮捕迪安杰洛。他涉嫌从1976年至1986年犯下12宗谋杀案、至少50宗性侵案和120宗入室盗窃案，受害人年龄13岁至41岁。

　　27日当天，迪安杰洛坐着轮椅出庭受审。他由一名法院指派的律师辩护。来现场旁听的，全是当年案件受害者的亲友。

　　据美国联邦调查局资料，嫌疑人作案地点最初集中在萨克拉门托县，随后蔓延至旧金山东湾地区、文图拉县和奥兰治县，作案范围涉及加州至少10个县。

　　起初，嫌疑人连续性侵女子，接着手法变得越来越残忍，而且盯上的大多是情侣或是夫妻。他的称号也从最早的“东区强奸犯”“暗夜尾随者”变成最后的“金州杀手”。“金州杀手”是加州犯罪数量最多的连环杀手之一。

　　警方说，“金州杀手”作案时会携带枪支并戴面罩，趁单身女子或夫妇熟睡时闯入住宅。嫌疑人会把丈夫绑起来，在他背上放一叠盘子，随后性侵女方，威胁施暴时只要盘子掉地，就把夫妻两人都杀死。嫌疑人逃跑前，还会从受害者家里偷走“战利品”，包括现金、珠宝和受害者身份证件。

　　早期犯案时仍是警察

　　据警方介绍，迪安杰洛曾在美国海军服役，参加过越南战争，1973年至1976年在加州埃克塞特市担任警员，随后调到奥本市警察局。1979年，他因在药店盗窃一箱犬用驱虫剂和一把锤子被捕，罚款100美元，遭警局开除。

　　嫌疑人还非常嚣张地给10名性侵受害者打电话，祝她们“圣诞快乐”。有受害者疑惑地表示，为什么嫌疑人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当时，并没有像现在的技术，可追踪电话来源，办案依赖于指纹。嫌疑人反侦查能力非常强。

　　综合这两点，警方认为，迪安杰洛早期犯案时，“非常可能仍有警员身份”。遭开除后，迪安杰洛又犯下10宗杀人案。

　　自1986年起，警方再没有收到类似或案情相近的报案。不过，办案警员一直认为杀手还活着，但可能因为其他罪行入狱，以致停止犯案。

　　迪安杰洛在加州罗斯维尔市一家超市工作了27年，去年刚刚退休。

　　超市发言人说：“迪安杰洛在工作场所没有任何行为让我们将他与连环杀人案嫌疑人联系在一起。”超市方面正配合警方调查。

　　警方一连几天监视迪安杰洛的行踪，24日在他位于西特勒斯海茨的家门外完成抓捕。迪安杰洛看到警察时似乎“非常惊讶”。迪安杰洛已受到8项谋杀罪指控，预计面临更多指控。

　　破案

　　最初作案动机：被未婚妻甩了？

　　1978年的一宗性侵案，嫌疑人戴着滑雪面罩，手持枪械，凌晨3时潜入女主人的卧室，并用手电筒亮光把她照醒。他威胁女主人，如果不听话，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隔壁卧室两个孩子。

　　根据警方卷宗，嫌疑人把女主人翻过身，捆绑好手脚，先是在屋子搜刮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然后性侵了女主人。之后，他把头埋进枕头，躺在受害者身旁抽泣起来：“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宝妮。”

　　自1994年开始调查“金州杀手”的探员保罗·赫尔斯认为，宝妮这个名字是后来办案中相当重要的一条线索。

　　赫尔斯认为，“金州杀手”很明显是怀有报复心理的那种强奸犯。“我们一直觉得宝妮可能对他来说相当重要。她可能是母亲、妻子、女友或是初恋……宝妮甩了他，他不太高兴，他还爱着她，谁知道呢？不过，你得往那方面想。”

　　根据美国媒体报道，上世纪60年代，迪安杰洛曾与一名叫宝妮·简·康维尔的女性订婚，但两人最后没能结婚。迪安杰洛与宝妮可能在大学校园里认识。宝妮当时是一名实验室助理。目前，警方正在试图找到这个宝妮。

　　罪案作家用生命写出了一本书

　　今年2月，罪案作家米歇尔·麦克纳马拉的书《我将在黑暗中离去》出版。这本书很快登上畅销榜，并再次激发人们对“金州杀手”案件的关注。

　　麦克纳马拉长期关注未解悬案，并在自己博客上记录真实的犯罪刑侦故事。2011年，她开始关注相关连环杀人案件。“金州杀手”这个名字，就是她起的。距离系列案件最后一次发生，已过去将近30年。但在她看来，一个犯下12起谋杀、至少50起强奸的犯人，不该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2013年，麦克纳马拉把故事整理后，交给洛杉矶一家杂志。这份报告一出，在当地引发轰动。不久，麦克纳马拉就拿到了出版社的签约。

　　为了写好这本书，麦克纳马拉找到了一些退休的侦探和曾经负责凶杀案的警察，把自己搜集到的信息分享给他们看，再请他们一起分析。看到这些资料后，探员都惊讶于麦克纳马拉能靠着一己之力搜集到这么多细节。

　　写这本书时，麦克纳马拉投入极大精力。她开始严重失眠，焦虑，人也变得多疑。

　　2016年4月，她找到了新的线索，为此极度兴奋，三天不眠不休。三天后，当她终于躺下休息时，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医生诊断说，死因是不明的心脏问题。当年，她只有46岁。

　　犯罪现场留下的DNA

　　最终成了破案关键

　　过去几十年，警方没有抓获甚至确认任何嫌疑人，只掌握嫌疑人少量外貌特征，就好像他“凭空消失了”。也有人认为，是警方、联邦调查局不够重视这起案件。

　　由于麦克纳马拉去世，联邦调查局感受到不小压力。去年6月，他们调整搜寻方向，公开了一些新的线索，并且悬赏5万美元缉拿嫌疑人。

　　警方透露，探员从迪安杰洛丢弃犯案现场的一件物品上获得DNA样本。DNA相关破案方法，1986年开始才在美国使用。当时，“金州杀手”已停止犯案。

　　据美国CBS电视台报道，探员将DNA样本与免费网站Ysearch上的DNA数据对比。这家网站面向家族系谱爱好者，大概有19万用户。

　　探员先是找到了一名俄勒冈州男子，因为他的DNA与犯罪现场的DNA有一处特殊地方吻合。这名男子当时正在重症监护室。取得法院许可后，探员采取了这名男子的DNA。不过，探员没有告知该男子家属。他的女儿知道后，非常愤怒。在搜集大量资料后，这个女儿证明了父亲的清白——很多人都符合联邦调查局的这条DNA线索。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探员使用了更严谨的DNA私人网站GEDmatch。CBS电视台报道，探员找到迪安杰洛的一名远房亲戚，并最终找到了他。

　　综合新华社等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