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豆正在为患者看病。刘昶荣/摄
从初中就立志学中医的窦豆,2018年11月17日终于独立出门诊了。窦豆当天的门诊时间是从下午1点半开始,可是由于兴奋、紧张,她上午9点多就来到医院开始做准备工作。“10多年了,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窦豆对记者说。
窦豆目前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读博士一年级。为了避免第一次出门诊没有人来看病的尴尬,平时很少发朋友圈的她,写了一个近300字的出诊信息,3天之内在朋友圈发了两遍,详细告诉大家医院的地址,并按照老师的建议,把她在北京中医药大学获得的本科毕业证、硕士学位证、硕士毕业证,以及在中日友好医院获得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合格证书一并发在了朋友圈里。
窦豆出诊当天,一直到晚上6点多才看完所有挂号的患者——基本都是亲朋好友。当最后一个患者问诊结束时,医院药房、挂号室都没有人了。由于窦豆出诊所在的医院是基层社区中医医院,晚上没有急诊值班,当她离开时,整个医院黑咕隆咚,她不得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索着从侧门出去。
其实当天下午,窦豆只看了13位患者,平均每个患者的看病时间约半个小时。在诊室门外面等着窦豆出诊结束后一起吃饭的老同学,吐槽她看病看得慢。
她解释说:“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看病不太熟悉医院的流程,所以慢了一些,但是我以后也不想加快看病的速度。”坐诊一下午,窦豆只上了一趟厕所,滴水未进。回去的路上,已经很疲惫的窦豆,边开车边说出了一位很有名的医学前辈的医患关系理念:“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从好到坏分为五种,分别是:待患者如亲人、待患者如熟人、待患者如患者、待患者如路人、待患者不当人。”
“把患者当亲人是很难的,我最起码要做到第二档,待患者如熟人。”窦豆说,“我很羡慕古时候的医生,除了那些‘游医’,医生基本上只看一片儿地区的患者,就是恨不得这个患者的爷爷也是同一个医生给看病。”
所以,窦豆希望在看病的时候,可以和患者有细致的沟通,与患者成为熟人。“以后如果去了大医院可能会比较难,现在在社区医院就尽量这样做。”当天下午,医院给窦豆随机分诊了一位患者,这是她当天下午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患者,窦豆在给患者看完病以后,患者的妻子也表示想下次来找她扎针灸,但是时间有点不合适,窦豆就把自己的手机号和微信号留给了对方,告诉她可以提前打电话,沟通看病时间。
放弃北大,只为中医
上北京中医药大学学中医,是窦豆初中时的理想。2010年高考时,她便笃定地报考了北京中医药大学,最终她的高考总分636分,高出当年北京大学文科提档线4分。在此之前,窦豆有资格参加北京大学自主招生,但是她也婉言谢绝,理由是“北京大学没有我想学的专业。”
窦豆高考那年,有一家媒体把她当时的这段经历报道了出来。八九年过去了,几乎每年高考的时候,这篇文章都会被拿出来转发一轮。窦豆今年能到医院出门诊,也是由于医院的院长今年看到了这篇文章,联系了她。
时至今日,再问窦豆当年的选择,她还是同样的回答:“大学的好坏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专业,想学什么专业就要去那个专业最好的学校。”这是窦豆姥爷给她的教导。她小时候有一次生病,姥爷为她按摩穴位缓解了疼痛,让窦豆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医的神奇:不用打针吃药,就能消除病痛。
姥爷是窦豆的中医启蒙人。窦豆小学的时候先后读了《家庭常用按摩穴位图》和老年大学教材《一百天学中医基础》。到了初中,正值“中医是伪科学”的舆论甚嚣尘上之时,窦豆无法接受自己喜爱的中医被大众如此误解,便决心要学中医,为中医正名作出自己的贡献。
立志学中医之后,窦豆便有了更多的实际行动。她找到了同学的妈妈——北京师范大学校医院的中医医生孙春晓“拜师学艺”。孙春晓带着初中生窦豆开始学习大学教材《中医基础理论》,并且要求她背方歌。窦豆说:“因为我比较懒,自律能力差,所以我学习的方法就是找一个老师,督促我往前走。”(方歌就是中药方剂的组成、剂量、功效等内容编成的歌诀,是中医传承和中医教学的主要内容之一——记者注)
当时,孙春晓每周五检查窦豆背方歌的情况,“虽然我自诩很爱中医,但是孙阿姨周五检查,我都是周四才背,有时候甚至周五早晨起来才背。”窦豆笑着回忆自己当初的经历。
孙春晓要求窦豆每周背3~5个方子,基本上是每天一个的量。但是因为窦豆都积攒到最后一天背,所以“每到周四,时间紧张得不行。”窦豆会把这些方子像英语单词一样写在一个卡片上,然后利用周四早晨跑操的时候背。
窦豆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背的第一个方子是麻黄汤,“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窦豆回忆说,就这两句话,当时背了一个晚上,“不像背古诗,它有一个意思在里面,但是药方就没有,麻黄汤中用桂枝,也可以用杏仁,也可以用甘草啊,就是没有道理可讲,只能硬着头皮背。”
上了高中后,经孙春晓介绍,窦豆找到了北京中医药大学护国寺中医医院退休专家李澍苍,跟随他出门诊。“第一次去见李爷爷,他忙得顾不上理我,我就悄悄坐在一边,把他说的话全记下来。其实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就算把我轰出去,我也会再来。”后来,周围的医生护士开始喊他们“爷孙俩”了。遇到患者询问:“这个小姑娘是您的徒弟吧?”李澍苍笑着点头。
窦豆高中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当时学校里几乎都知道有个很喜欢中医的女孩叫窦豆。后来高考时,窦豆放弃北京大学的机会,她妈妈也曾开玩笑地对她说,你考上北大,我们大人脸上多有面子啊。但是由于窦豆的笃定,妈妈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只要女儿快乐就好。
窦豆告诉记者,今后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快乐就好,喜欢学什么专业就去学什么专业,“我不会劝孩子学医的。”
高中生的中医实践
兴趣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窦豆用她在高中时的另一项成绩说明,兴趣会对孩子的成长有多么巨大的推动。
2018年8月,教育部、国家卫健委共同起草《综合防控儿童青少年近视实施方案(征求意见稿)》,征求意见稿规定,将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工作、总体近视率和体质健康状况纳入政府绩效考核指标。
早在2008年,窦豆读高一时,她便用自己掌握的中医知识,通过问卷调查、专家评估、采集对照组数据等相对严谨的方法,制定出一套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眼保健方法。这套《高中生眼睛保健方法的探索与研究》成果,获得第29届北京市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为窦豆的高考成绩加了10分。
为了验证“高中生的近视是因为心脾两虚,而不是肝肾不足”这一假设,窦豆和另外两名参与的同学(窦豆是主要发起人——记者注)在北京实用美术职业学校、潞河中学、昌平一中等8所学校发放了610份问卷,剔除无效问卷后,剩余有效问卷586份。
窦豆解释说:“问卷中会问他们的大便、小便、睡眠等情况,就是像中医问诊一样。最后证明确实是心脾两虚占绝大多数,然后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来设计接下来的眼保健方案。”
“其实发问卷是最不容易的,当时我们3个人等学校放学的时候在门口发问卷,‘求求’人家帮填,多数受访者也会很配合。后来在自己学校带领大家做眼保健操反而容易些。”
最终,窦豆设计了“点线面”相结合的眼保健方法:“点”是指按摩相关穴位的新眼保健操,“线”是指学习期间注意坐姿、握笔姿势等用眼卫生习惯,“面”是指注意饮食、休息等生活方式。
在最后的总结报告中,窦豆写道:“攒竹穴下三分的天应穴有消除眼睛疲劳的作用。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的至少两版《中医眼科学》都把此穴列为推拿治疗近视的唯一主穴。”
在实施过程中,窦豆将参与者分为三个对照组:完整实施“点线面”方法的为一组(称为“完全组”),只做新眼保健操的同时,结合旧眼保健操的为一组,只做旧眼保健操的为一组。共115名同学参与了两个月的对照实验,窦豆将每名同学参与前后的视力进行对比,最后进行统计学验证。
窦豆记得,最后计算结果的那天已经弄得特别晚了,“当时的统计软件还不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就能出结果,而是每组数据都有个进度条在‘跑’。我们当时就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结果,如果P值大于0.05,那我们的数据就没有统计学差异,意味着好几个月的工作都白费了。”
“进度条就在那唰唰地‘跑’,最后‘跑’出的结果P值小于0.05!证明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两个月后,完全组的视力平均上升了0.04576271度,其他两组均为负值。总结报告是这样写的:“我们的实验志愿者中大部分为真性近视,真性近视是很难自我调整恢复的。完全组视力差值平均数为正值0.04576271,即本组实验志愿者在操作新护眼法两个月后,出现了视力回升的情况,而且平均回升了约0.05。”
总结报告共引用了16篇文献,其中包括明朝王肯堂的《证治准绳·杂病·七窍门》、梁繁荣的《针灸学》等经典著作。3名高一学生在总结报告最后写了致谢的3句话:“感谢我们的亲人、老师和朋友。感谢填问卷的610名素不相识的同学和我们的115名实验志愿者。感谢您在百忙中阅读我们的研究报告并真诚地希望您给予批评指正。”
这项研究从问卷的设置、眼保健操的穴位选取等内容,窦豆先后咨询多位专家,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学院的赵百孝便是其中一位。
现在已经是针灸学院院长的赵百孝说,当时很惊讶于高中生可以做出如此详实而准确的实验方案,并且前期进行了600多份问卷调查。赵百孝记得,当时看完实验方案后,基本上没怎么修改,他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我见过很多喜欢中医的学生,但是能像窦豆这样在高中就把这份喜欢如此扎实地落地的,很少。”
后来,窦豆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到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实验班。赵百孝还记得当时以窦豆的成绩本可以读该校的中医7年制专业(7年制专业当时只收理科生,文科出身的窦豆因为是保送生,所以不受限制),但是窦豆觉得7年制刚成立不久,而5年制则有更成熟的教学体系。为了打下更扎实的基础,选择了5年制。5年制的本科毕业之后,窦豆又考取了本校中西医结合临床专业研究生。
赵百孝说,窦豆也是为数不多的会思考中医传承发展的学生,一般的学生都觉得学好知识就可以了,而窦豆则会分析中医的现状,考虑以后进一步的发展,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为弘扬中医文化作贡献。
打铁还需自身硬。赵百孝说:“在这样的思想引导下,窦豆个人选择也会看得更加长远,而不是急于求成。”2015年,窦豆以中医实验班综合量化全班第一的成绩毕业。
由于这次采访,窦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10年前完成的《高中生眼睛保健方法的探索与研究》相关资料,她看着这些资料感慨了一句:“初心仍在,矢志不改。”
中医很美
从懵懂少年到可以独立出诊的大夫,1992年出生的窦豆对中医的初心从未动摇,“因为中医既有实用价值,又有欣赏价值,她本身就很美。”
“中医的美就像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诗词、国画一样,有艺术欣赏价值。但是如果学诗词,其实用价值会弱一些,不像中医,周围的亲朋好友、同学老师,如果有些身体不舒服来咨询你,你可以帮助他们缓解病痛。这个过程本身就很快乐。”窦豆说。
关于中医的美窦豆举了一个例子,“中医说肝脏是一个体阴而用阳的脏器,也就是说,肝脏本来是一个偏阴柔的器官,它的作用又偏阳刚。因为肝主疏泄,如果出现月经不调、打嗝、反酸等不能正常疏降的症状,都可能与肝有关,这都是因为肝不能正常地生发。”
“肝在五行里属木,木在五行里属春,属于生发、条达的性质。有点像一个小芽,它虽然柔嫩,但是可以破土而出,很有力量。剩下五行中有土、水、金、火,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凶猛的样子,但其实木才是最有力量的。所以,肝如果太柔弱而不能生发的时候,就要用药去固其生发之气;如果肝太阳刚的话,则要养肝血、藏肝阴,中医里有种治法叫做‘柔肝’。”
刚柔并济,五行调和。在窦豆看来,中医的这种辩证思维像哲学一般耐人寻味。
然而窦豆认为中医的这种美,也正是被一些人诟病中医的地方。“阴阳五行”是中国古典哲学的核心,在普通人看来,哲学是用来思考人生意义的,是一种“虚无缥缈且没用的学问”,如何能指导治病救人的医学?
当今大众话语体系下的“医学”,往往指的是在西方科学体系下发展出来的现代医学。殊不知,西方的科学体系也是起源于多位哲学家。法国著名哲学家欧内斯特·勒南曾说:苏格拉底将哲学研究转向人类自身,亚里士多德则将科学带给了人类。苏格拉底之前即有哲学,亚里士多德之前也不是没有科学;然而哲学和科学的发展却在这两个人之后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所奠定的基础之上。
百度词条如此解释包括生物学在内的“自然科学”:“一般认为,古希腊人泰勒斯、亚里士多德是自然科学的创始人,伽利略·伽利雷是将实验引入自然科学的首倡人。” 泰勒斯也是一位公认的哲学家。
窦豆说,就像不可以循环论证一样,对待中医也不应该循环质疑。在最初接触中医理论的时候,也许会质疑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这些辨证论治的原则,但是在跟诊过程中,看着老师们在这套中医理论之下治好了一个又一个患者,就不能再质疑中医的疗效了。
窦豆说她也曾经见过有人写“数学之美”的文章,“每个学科都有她的美之所在,只不过我看不懂数学之美,仅仅发现了中医之美而已。”
正如有人说过,数学的极致是哲学。这些发现美的学科探索者,或许都在苦心孤诣的思辨之中体验到了哲学的魅力。
用疗效说话
在本科期间系统学习了解剖学、生理、病理、药理等西医课程的窦豆,硕士期间学习的方向是中西医结合治肿瘤。深爱中医的窦豆并没有觉得中医比西医好,“中医和西医相当于对同一个问题的不同解题思路。”窦豆说,“我也喜欢西医啊,欣赏其日新月异的发展,但是我对中医的态度是爱,是会替她发愁的那种。”
以前别人问窦豆是学什么的,她会很自豪地说:“我是学中医的。”但是对方一听说她是学中医的,就会露出很微妙的“呵呵的表情”,有人甚至会直接问:“中医真的能治病吗?是不是里面加了很多激素或者其他西药?”
最初,窦豆会义正辞严地给对方讲中医的科学性,但是后来她发现:“人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于是窦豆就不再说自己是学中医的了,“为了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直接说自己是医院的。”
窦豆说,整个社会对中医的认可度还是有待于提高的,虽然相较于老一辈已经好多了。窦豆引用了她导师的一句话来概括:“中医赖以生存的文化土壤已经消失了。”
窦豆补充说:“什么是西医的文化土壤呢?比如你对一个人说,血液中有钾、钠、氯,上过中学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是3种离子,不是3个‘妖怪’。但是如果你穿越到明朝,和一个明朝人说,你血里的钾、钠、氯这3个离子有问题,就会像现在人听到阴阳五行一样,完全一头雾水,不能明白。”
“这就是西医生存的文化土壤,它的基础是物理、生物、化学,现在稍微有一些知识基础的人都能理解。而中医的基础,阴阳五行、天人相应等知识一般老百姓头脑里是没有的,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困境。”
赵百孝也认同这样的观点,现在的孩子从中学开始基本上就接受西式科学体系教育,没有学过中医的人,会觉得阴阳五行等内容是“迷信”,“但这是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基因,是最基本的元素。”
赵百孝说:“中医如果没有作用的话,是不可能传承这么多年的。”面对中医文化土壤消失的现实困境,赵百孝和窦豆给出了同样的答案:要保证中医的治病能力,用疗效说话。
今年,窦豆刚考上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博士生,她所读的专业是《金匮要略》——中医的四大经典之一。选择学术深造的窦豆,在读博期间本可以不出门诊,但是窦豆觉得,会看病、能看好病是传承中医最基本的前提,所以自己不能离开临床,也不能离开患者。
知名中医专家傅延龄的一段话引起了窦豆的强烈共鸣。傅延龄近期在微博上发文:“中医若没有了临床,中医若不会看病,中医若没有了疗效,一切都是空的!中医若没有了会看病的人,未来一切都是空的。如果没有临床,不要谈中医文化多么重要,不要谈中医赛先生多么重要,不要谈文章、课题、成果多么重要。”
窦豆告诉记者,这和当下的评价机制有关。发论文的数量、论文影响力是目前评价医学院校和医院的一个重要指标,对中医学科也是如此。在这样的指挥棒下,就会有很多中医医学生轻视临床而钻研医学学术。而这些学术研究,几乎都必须参照西医的科研思路和方法,否则难以发表于国际期刊。
窦豆向记者展示了一篇近期撰写的文献综述《鳖甲煎丸治疗肝细胞癌的疗效及作用机制研究进展》,文中引用的案例主要是通过循证医学的方法来证明鳖甲煎丸的作用,以及通过生物化学的研究来讨论这种药物的作用机制。窦豆无奈地解释道,即使是通过循证医学证明了这味药方的有效性,或者通过生物学实验找到了这个药物的某些作用通路、靶点,“但这只是中医向现代人证明了自己而已,中医看病依据的并不是这些。”然而,在当下,中医为了生存,又不得不这样。
赵百孝告诉记者,美国由于常年使用吗啡镇痛,许多人深受吗啡成瘾的困扰,他们已经开始在临床上用针灸进行镇痛。据了解,2018年10月24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H.R.6法案(SUPPORT for Patients and Communities Act,支持患者和社区法案)。该法案旨在寻找治疗疼痛的替代性药物和疗法,遏制阿片类止痛药物泛滥。
在该法案中,针灸、医疗按摩、综合疼痛治疗项目等皆被列入了有待评估的替代性疗法。这意味着,未来一年里,针灸有望得到美国卫生部评估和认可,成为联邦保险支付的疼痛替代疗法之一。赵百孝告诉记者,其实针灸镇痛在美国临床中已被广泛应用,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能否通过这个方案,还需要等待时间的证明。
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什么时候能得到当代整个中国社会的认可,或许也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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