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近年来的清明节,由于时间或空间等原因,部分逝者亲属不能亲自到场祭扫,催生出形形色色的代祭祀“业务”。有消费者通过网络购买价值200元的“代烧”服务后,接收到几段商家发来的现场视频。但当转存到手机中后发现破绽,“除了第一个视频是当天拍的,其他视频都是一个月前拍摄的。同一个视频,不知道多少人上当受骗。”(3月25日 澎湃新闻)
今年清明将至,代祭祀服务再次成为热门话题,私人代祭祀堪称乱象。例如某承接苏州地区代扫服务的卖家介绍,自己的服务一次收费500元。需要鲜花另加100元,需要水果或糕点再加100元。磕头另外加钱,如需现场打开视频直播请扫墓者面对亲人倾诉,则要加收200元。另一称可“代倒酒、代聊天、代嚎啕大哭”的卖家,开价高达1000元。本该庄严肃穆的祭祀,一招一式,难保真实,却明码标价,利润超常。这还是那个“清明”吗?
中国人对死者的文化态度,不止是清明这一个时间节点。比如逝去亲人的葬礼,以及以后重要时段的祭奠都有涉及。记得10年前,去世的母亲出殡那天,我就拒绝过已成老家顽俗的“代哭者”纠缠。在母亲的2、3、4个“七”时,因公务无法一一回家祭祀时,我通过键盘在网上抒发思亲之情,留下永久纪念。这两年疫情阻隔,清明和农历七月十五,除非有就近的亲人代为祭祀,在外地的我们都安排虔诚的遥祭仪式。
其实,我也理解,那些远方的游子,由于受时空条件的限制,又没有可以代祭的亲人,担心逝者的坟墓前荒草丛生,寂寞凄凉,不得已找到“职业代扫人”代行祭扫。正是这些无可奈何,成为某些人的“商机”。成本十几二十元的“代烧套装”标价998元。如果亡灵九泉之下有知,他们一定会感觉消受不起,会认同“吾不与祭,如不祭”。而某些代扫公司所宣传,由“专业人士”烧的纸“保证亲人能够收到”,又何以为凭?
清明祭扫是家事也是国事。那种由商业化衍生出的“祭扫形式主义”,多发生在亲人家祭活动中,幸未发现在社会层面祭祀中华古圣先贤、民族仁人志士方面。试想,如果商业化代扫代祭污染到后者,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无数革命先辈的红色基因,那将不是得到纪念和传承,而是被玷污。
清明,最大的意义在于反映一种文化对于死和死者的态度,通过这种态度表达对于生命的终极价值和意义的理解。慎终追远,“慎终者,丧尽其礼;追远者,祭尽其诚。”这种文化态度就是寄托哀思,表达感恩。清明的完整意义还在于,借此家人团聚,感怀春天。这份气清景明的文化情感,什么商业代扫、奇葩祭品、矫揉造作、陈规陋习,怎么表达得出来。
至于不能亲临亡者墓地,唐代诗人杜牧的《清明》诗早就告诉我们,当时因公务不能回家祭扫先人,不能与亲人团聚而“欲断魂”,在旅途冒雨奔波的杜牧,只好寻找一家酒店来借酒消愁,而敬在心头。杜牧的这种哀思和愁苦,不照样成为我们千百年来的一种清明寄托与表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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