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继伟:我想每年保持这样一个增量,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主持人:2004年855亿,2005年1027亿,到2006年变成1193亿?
楼继伟:我们做那么几件事情,首先具有公益性的是那些公共卫生、疾病的预防、非典这些。另外我们从去年进行的是农村新型合作医疗,而且把补助的标准,每一个农民参与新型合作医疗的农民,由国家财政负担的资金提高了一些标准,提高了中央和地方分别负担20块钱,老百姓自己负担10块钱。因为它覆盖了差不多40%的县,正在试验,因此卫生事业的经费增长还是比较快的。
主持人:您觉得将来当我们的腰杆更硬了,家底更丰厚了,加大了对公共卫生的投入之后,是否相当大的程度可以解决看病难、看病贵,还是这不是一个主要原因?
楼继伟:首先我觉得有一个制度设计的问题,还是要政府公共的支持和个人的责任要结合起来,仅仅靠国家有钱来办这种医疗,我们是搞不起的,特别是我们国家医疗水平、医疗保险的水平不是很高,但农村和城市有巨大差异,如果我们要补,首先还是补农村的,差异不能拉得太大。这个问题一句话说不清楚,换个题目咱再谈吧,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主持人:接下来的说又跟我们所有人息息相关的,你看提到社会保障了,2004年3116亿,2005年3649亿,到2006年的时候一下变成4181个亿了,我们是否变得更安全了?
楼继伟:我们这方面增加了支出,显然是增加了安全感,也确实也增加了保障,但是能不能够做到呢?我仍旧说,完全靠国家财政是做不到的,它本身都有一个个人的付费,国家给予帮助,因为似乎没有什么国家社会保障是全包的。
主持人:楼部长,平常老百姓会说一句话,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句话也可以换个角度,叫一当家就知柴米油盐贵了,每年在考虑要花钱的时候是不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楼继伟:是,每年考虑如何花钱是个痛苦的过程,你说得很对,首先不是考虑如何花钱,首先是说哪儿来钱,就痛苦了,来了钱之后怎么分,也是痛苦的事情,因为没有人说它是够的,都是说是少的,再加上信息是不对称的,因为找你来都希望说他的困难的一面,他更为积极的一面,他不跟你讲,你这个信息也不对称,所以一天到晚看的全是问题,当然痛苦得很了。
主持人:在这个时候这笔钱怎么花,透明度如何,如何接受社会的监督,也是一个大家格外关注的问题,我们先看一个短片进入这个话题。
同期:按照我们楼部长的说法,这是一场静悄悄的革命。
1999年,财政部在中央一级开始推进部门预算管理改革。
同期:预算体制改革,简单说,就是一个部门一本帐。
2000预算年度,农业部、科技部等四个部门预算报送全国人大审议,以后报送部门逐年增加,2006年已经达到40个。
同期:以前每个部门的帐是分着的,没有一个统一的账本。
通过对部门预算,收支两条线,国库集中支付以及政府采购进行集中改革,财政资金从分配到使用开始形成一个规范的过程。以某部门购买一批电脑为例,支出计划先要编入该部门预算,由财政部门审核汇总报政府批准后,报人大审议,人大批准后就可以用这笔钱了。那么钱是如何花出去的呢?该部门要按照政府采购规定,进行公开招投标确定供货商,财政部门审核付款申请后通知国库直接将货款拨付给供货商,年终还要报告预算执行情况。这样一些程序保证了资金流动的全过程都处于人大、审计等监督之下。
主持人:今天您能不能用大家听得懂的话介绍一下预算管理体制改革的问题?
楼继伟:我们的改革从内容看这么几项,我们实行部门预算,一个部门要有一本预算,我们过去每个部门没有一个完整的预算,它是一项一项的支出项目,一项项批的,一个部门有一本预算,这样保证资金使用的可比性、有效性,不是说谁能批到钱谁能花钱,首先部里就要平衡,要保证那些国家和部里主要的政策方向能得到保证,当然这里也使得和预算相关的那些人员减少它的自由裁量权,自由裁量权不受制约意味着腐败,这是我们进行了部门预算。我们还实行收支两条线,所谓收支两条线不是指税收部分,是指行政事业性收费,还有罚没收入,不能直接和这个单位的支出挂钩,我们叫收支两条线,是过去作为预算外的这些收入也纳入预算。
主持人:比如说警察罚钱现在越罚越多,但不是当成它的支出,单列。
楼继伟:对,因为现在的办法是划卡的,直接到银行,银行和国库连在一起,就直接进地方国库了,不在中央,这些直收直罚的这些警察都是地方管理的警察,公安部没有这样的,直接就进入地方国库了,所以跟他来说,不是直接进入他这个派出所,或者是公安局的哪个账户,首先从制度上它不容易做。
主持人:他就不用再给这些警察安排罚款指标了。
楼继伟: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在预算管理上是不是某种机制又绕回来了我不知道,我们要求是不能绕的。
主持人:这也是改革的一个方面。
楼继伟:这是改革,就是说我们实行了部门预算和收支两条线,在预算分配上,我们把它分成了基本支出和项目支出,基本支出就是一个机关运转的经费,需要经费,就按客观因素一算就完了,项目支出就是说你履行你的职能,这个部门履行职能,要分出类来,一般针对国务院给的部门确定职能和国家确定它的重点任务,由部门编出预算,我们要根据这些预算进行审核,所以预算首先方法上就比较科学,同时我们进行国库的集中收付。
主持人:从我这儿拿钱,从我这儿支出去。
楼继伟:对,我就是一个预算单位,你就是财政部,我从你那儿拿钱,从你那儿支,而不是你把钱拨给我,我去支。
主持人:这就增加了很多透明度,因为你过我这一手,我就清楚了。
楼继伟:是这样的,而且是相互制约的,因为我们都是过来人,你这个单位只有粮票,你没钱,不能把粮票和钱都给你,钱在我这儿拿着呢,你要花钱的时候,粮票就是指标,钱我给你付出去,直接付到商品和劳务的提供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掌握钱,没粮票我也拨不出去,没有粮票也拨不出去,所以变成了财政部门和预算单位之间也有一个制约。还有,比如政府收支分类进行改革,我们为什么叫静悄悄的革命呢?这是财政部门和各个预算单位,以及政府和全国人大、各级人大之间在预算、编制、审核、批准、执行、结算,以及整个过程中,在公共部门内部在转。
主持人:在相对系统。
楼继伟:系统内,也不是全部在财政系统内,是公共部门内在转,社会部门不太知道,因为非常基础,我们也没有在外面宣传,所以我们说我们进行一场静悄悄的革命。
主持人:我们现场有一位嘉宾,是教育部财务司的司长杨周复,杨司长。用您的实践的感觉来说,这个新的预算新在哪儿?
杨周复:有这么几点,第一点,新的部门预算使得我们的预算和我们这个部门的事业发展还有工作计划结合得更加紧密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过去的预算,刚才楼部长也说到,在我们部里有好几项,我是教育部财务司的,我只管我们部的事业费的预算,计划经济时期,一直形成的这个预算,除了我这个事业预算以外,还有基本建设预算,那是我们部里另外一个司局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