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沈阳8月1日电 记者见到杨春文时,他已成为全国首家农民工工会--沈阳鲁园工会的副主席了。杨春文已经和两名助手处理维权案99起,为农民工讨回欠薪39万余元。他将维权经历写进日记里,透过其日记可见个中艰辛。
为讨要百元跑断腿
“一个多月的维权终于有了结果,沈河区北文翠路一家烧烤饭店付给了民工刘洪霞被拖欠的工资150元。”(2005年7月28日)
为帮助这位22岁的农民工刘洪霞讨要欠薪,杨春文15次到店里调解。店老板见人身威胁无效,就打110报警,说他在店里胡闹。经过1个月零2天的艰苦努力,杨春文帮刘洪霞讨回了工钱。
杨春文在日记中写到,当事人一方是沈阳有名的、有好几家连锁店的大饭店,另一方是刚来沈阳打工的女孩儿,场面似乎一边倒。“今天上午在沈河区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这家饭店老板怒气冲冲地对我讲‘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我们的上层,现在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工作组,还聘请了律师,准备诉诸法律告你们。’我毫不示弱针锋相对,‘我欢迎你走法律途径,你可以把这件事无限扩大化,但我维权的决心和信念不会变,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不会退让。”
“我也是农民工,在沈阳没有任何背景,她的话领导信不信,当时我心存疑虑。她在电话里还威胁说‘你等着!’,好几天我的心情忐忑不安。”
后来,杨春文的工作得到了领导支持。虽然一个多月辛苦只讨回150元钱,杨春文依然觉得挺值:“为农民工维权,很多时候都是几百元的‘小钱’,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大事。”
感同身受讨公道
“有一个没有建筑资质却很凶悍的包工头,有一个身怀技能却很憨厚的农民工,演绎了一段令我伤感的维权故事。维权中我百感交集:可怜天下父母心,可爱人间女儿情,可恨个别工头黑。”(2005年8月21日)
这天杨春文接待了一名不同寻常的访客--女大学生常某。她的父母为给她凑学费,到沈阳给一个小建筑队打工,却被拖欠工资3000元。小常多次陪父亲去找工头要钱,却被蛮横拒绝,无奈找到工会求助。
由于打工未签订合同,也没有欠条,劳动部门或法院很难受理,杨春文只能选择调解。“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是个难眠之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的棘手……想着常父的无奈,想着小常的苦恼,想着我的经历……想着农民工打工不易,想着想着,我的眼角湿润了。”
杨春文老家在辽宁凌源市三家子乡宣杖子村,后考入内蒙古师范大学外语系学习俄语,专科毕业后为生计来沈阳打工。10年来,他曾到鞋厂钉过鞋跟,也曾被骗到传销贼窝,后来到饭店从刷碗工做到厨师。鲁园工会去年4月刚成立,杨春文就辞去厨师工作,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为农民工讨薪的事务中。
为帮常父讨薪,杨春文几次与工头交锋。“他对我说,‘我今天可以不让老常出这个村,我什么也不怕,我有好多哥们都是黑道的。’其实他何止是威胁老常,更是威胁我。”杨春文没有退缩,有理有节耐心调解,终于促使工头分两次付清欠薪。
民工发难维权难
“面对民工的不配合维权好困难,面对老板的蛮横维权好艰难,面对记者的帮助不能感激维权好为难。”(2006年3月12日)
农民工张兆利打工后,非但没从带队的王姓农民工处拿到钱,反被踢了两脚,便来农民工工会求助。鉴于这是一起民工之间的劳务纠纷,杨春文打算进行调解,让双方各让一步。没想到张兆利立刻变脸,怒气冲冲地说:“这钱我不要啦!”起身便走,把办公室的门摔得咣咣响。
杨春文费尽周折为张兆利要回工钱,并对他进行了教育,“作为我们农民工,遇事要冷静不能冲动,你对我发难是‘家’里人,我能理解。如果换成别人谁还为你调解。年轻人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不能意气用事……”张兆利惭愧不已,向杨春文道歉后,拿着工钱高兴而去。
“欠薪老板发难还有理由,农民工有时也发难,为农民工维权之路可谓艰难,”深夜,杨春文在日记中这样“诉苦”,白天,他依然满腔热情投入工作。
如今,杨春文的工作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他不仅被评为2006年沈阳市劳动模范,更获得广大农民工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