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动应对到谋求合作发展——沃尔玛对工会态度是如何转变的

　　从7月29日沃尔玛在华首家工会组织在福建泉州诞生，到8月13日南昌沃尔玛分店工会成立，短短两周，向来抵制员工的沃尔玛在中国的基层工会就达到了创记录的15个，发展之快用“势如破竹”形容恰如其分。

　　不仅如此，沃尔玛这家世界零售业巨头对于工会的态度尽人皆知。两年前媒体对其抵制组建工会的报道和评论言犹在耳，直到其泉州、深圳、南京4家分店成立工会，仍有“经营方保持沉默”，“无一人到场”的报道和沃尔玛“开会强调不允许员工参加工会”、“告示如有人参加工会，在合同期满后不再续约”的传言。但仅仅十天，沃尔玛方面态度大变，高层人士主动拜访工会，公开表态，支持中国政府构建和谐社会的努力，愿与工会合作，协助所有沃尔玛在华商场组建工会。这种变化用“改弦更张”来描述并不为过。

　　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它将对外企工会组建乃至工会工作本身产生什么影响？中国各级工会组织和外企经营方该如何应对？都是值得深入思考和探讨的。

　　“职工意愿”、“依法组建”起了决定作用

　　沃尔玛的工会组建能够有突破性进展，“职工意愿”和“依法组建”两个因素起了决定性作用。而“上级工会的指导和帮助”也正是着力于这两点，并产生了显著效果。

　　沃尔玛以往抵制职工加入和组织工会，曾经打出一张“牌”：“职工没有加入工会的意愿”。并声称，“如果职工自愿加入和组织工会，公司不会阻止”。于是，有人认为，沃尔玛利用中国《工会法》规定的“自愿原则”，“将”了工会的“军”。然而，中国工会依法向职工宣传工会，增强职工的工会意识，激发职工的入会愿望，使“自愿”成为现实，又击中了沃尔玛的“软肋”。如果它继续抵制便会食言，将面临失去诚信的危机。事实上，中国各级工会组织在宣传和组织职工过程中，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正如全国总工会基层组织建设部部长郭稳才所说，“蓄之既久，其发必速”。沃尔玛建会势如破竹，的确是工会的一个胜利。这一点，通过各种媒体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深度报道沃尔玛职工成立工会，也证明了工会的胜利带来的巨大影响。

　　媒体报道沃尔玛建会的消息，大多提到了“深夜开会”的细节，有的还提到了“夜餐补助”、“交通补贴”等等，似乎这些都显得不那么“光明”。其实，这些都在法律的框架内，根本无可指责。夜间开会是因为职工下班已经是22点以后，恰恰证明了工会活动没有干扰企业经营；发放少许补贴更扯不上“物质馈赠”。工会用自己的钱补贴自己的会员，不仅无错，而且应该。

　　况且，对区区补贴津津乐道，刻意渲染，不是低估职工觉悟，便是别有用心。

　　中国工会特色是外商转变态度的关键

　　中国工会推进外资企业工会组建，亮出了“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共谋企业健康发展”的旗帜，这是颇具中国特色的工会工作原则。“维护职工合法权益”是工会的职责所在，是全世界所有的工会组织都毫无例外地必须遵循的，没有这一条，工会便不成其为工会了；“共谋企业健康发展”是中国工会的特色所在，是中国工会与其他工会的本质区别之一。这一条，不是任何其他工会敢于承诺并可以做到的。

　　沃尔玛作为全球零售业巨头，其经营规模和经济实力，使它对工会始终持抵制态度。其创始人认为，“工会是一股分裂的力量，会使公司丧失竞争力”。因此，沃尔玛在全球16个国家和地区开设的超过6500家分店中，把超过160万的员工挡在了工会之外。拒绝工会成为了沃尔玛的传统。

　　然而，面对中国工会，面对中国特色的“共谋企业健康发展”原则，沃尔玛的传统做法受到了挑战。作为企业，它不能不考虑自己在中国的生存和发展，也不能不服从中国的法律。中国工会所做的一切，不仅都有法律依据，而且对企业经营方表现了最大的诚意。10天之内3个城市6家分店工会平稳、规范地成立，终于使沃尔玛接受了中国工会“破解世界性难题”的现实和成果，从被动应对转向寻求合作，共谋发展。这一变化，有力地证明了中国工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发展道路的强大生命力。

　　有报道说，沃尔玛接受工会在其分店成立，是为抓住中国市场而做的无奈妥协。这种说法有意无意贬低了工会的努力。对于沃尔玛的经营状况，我们无意评价。我们关注的是沃尔玛职工成功组建工会和沃尔玛高层转变态度愿意合作的事实。有人援引沃尔玛首席执行官李斯阁的话说“中国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复制公司在美国的规模和成功的市场”，据以说明沃尔玛对中国市场寄予厚望。那么，谁又能否认，中国工会在沃尔玛建立基层组织，在“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的同时，也“共谋企业健康发展”，对沃尔玛的发展同样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呢？

　　外企建会的突破提出了新课题

　　沃尔玛工会的建立几经波折，来之不易，是中国工会贯彻“组织起来、切实维权”工作方针的重大成果，是工会组织建设的重大突破。突破是创造，必然带来新的局面和新的课题。新课题同时摆在工会组织和企业经营者面前。

　　中华全国总工会副主席徐德明说，“相对于沃尔玛建会取得突破并进展迅速来说，其背后的经验对我们更好地推进包括外资企业在内的基层工会组织建设更有意义。”这是富有远见的冷静思考。

　　如前所述，职工意愿和依法组建是沃尔玛工会诞生的决定性因素，而上级工会的指导和帮助正是在这两点上产生了积极效果。这意味着我们以往在组建工作中依托说服企业经营者支持的做法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转向宣传、发动职工，培养和增强职工的工会意识，激发和调动职工的入会愿望，即使在企业经营者不合作、不支持的条件下，也照样依法建成了工会。事实上，这几年在推动企业，特别是外资和私营企业组建工会工作中，经常碰到经营者的消极抵制，工作难度很大。沃尔玛建会的成功实践，其突破意义之一就是摸索出了一条新的思路。它不仅会对其他外资、私营企业产生震动和影响，促使其尽快依法组建工会，而且也给工会工作者提出了新的课题。依照这个思路抓组建，工会工作在活动方式、工作方法、组织形式、物色骨干，乃至经费使用等诸多方面，都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和改变。这些无疑都是工会工作特别是基层组织建设工作需要深入思考和探讨的，不仅要总结已有实践，而且要提供理论支持。

　　中国特色的工会工作方针，在改变沃尔玛对工会的态度上起了重要作用，接下来的重要课题是如何巩固和发展已有成果。毕竟，建立组织只是手段，发挥工会职能，扩大工会影响才是目的。在组建过程，这样的目的已经达成部分，要完全实现还需要做更多更艰苦的工作，需要工会和企业经营者的竭诚合作。工会要维护职工合法权益，要组织引导职工不断提高自身素质，要真正办成“为职工说话办事”的职工之家，同时要在企业经营发展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企业经营者要依法履行责任和义务，支持工会工作，密切合作，共谋发展。如果工会与企业经营者在这样的关系上达成共识，那么，进一步推进各地各级工会正在积极开展的创建劳动关系和谐企业活动就显得尤为必要，也一定能够取得丰硕成果。

　　外企建工会，实现劳动关系和谐，劳资双方共赢，前景广阔。(记者张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