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余秋雨是试图拒绝批评,那么这不仅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更说明余秋雨有些忘本。在这个“一骂成名天下知”的时代,余的那些游山玩水的“散文”如果不是靠评论家的批评,他的名字根本不会享受到娱乐明星那样的待遇。
余老师在文坛上红火了不少年头,没有人怀疑他是一个“著名作家”。当“余秋雨请辞作家称号,称身份是一个圈套”(《青年报》1月27日)的消息传出,难免会让人觉得莫明其妙。我原以为,余老师有些谦虚过度,因为我知道,越是名人越喜欢谦虚。当我为余的决断感到钦佩和惋惜时,突然发现我中了余的“圈套”。
我对余的瞬间钦佩和惋惜,来自于一个错觉:以为他打算告别文坛,对于一个有着“中国作家首富”之称的人来说,弃文与弃财的区别没有太大的不同。一个作家能把写作经营到“首富”的地步,换谁也没有勇气轻言放弃。当然,对于那些不欢迎他的人来说,余秋雨请辞“作家”的动作,还是来得太晚了。但是当我们认真分析他的“请辞”原因,才发现,他不但没有打算放弃作文,而且还希望在文坛上活得更滋润。
不知道是纯属巧合,还是有意安排,余秋雨的“请辞”看上去有个背景参照:“季羡林请求摘去国学大师等三顶桂冠,还其自由之身”(《北京娱乐信报》1月7日),是本月份的一个热点新闻。季羡林的请求不仅让人觉得其谦虚,而且人们依然认为他是当之无愧的“国学大师”。余秋雨这次的“请辞”,很有点与季羡林相提并论的味道。余在自己的博客中说到:之所以解除“作家”这个概念性的身份,是不想做套中人,解了套这才自由。余的语气与季羡林也有点接近。
由于季余两人“请辞”的时间相距甚近,大可不必担心人们会忘记拿两件事情来对比。因此,后者的请辞行为,就显得有一种拔高自身形象的作用,“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在这样的背景下,往往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毋庸置疑,余秋雨欲去掉“作家”称号,同时又舍不得放弃写作以及其作家协会会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而试图以“非作家”身份逃避批评,就更加不具备可操作性。自古以来,除非是日记一类的写作,没有哪个文人的写作能处于绝对自由的状态。因此在我看来,“非作家的作品不会给评论家们授之以柄”以及“免得让散文评论家盯上”的论调,与余秋雨的身份是无法联系上的。如果说余秋雨是试图拒绝批评,那么这不仅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更说明余秋雨有些忘本。在这个“一骂成名天下知”的时代,余的那些游山玩水的“散文”如果不是靠评论家的批评,他的名字根本不会享受到娱乐明星那样的待遇,其“中国作家首富”的身份也就无从谈起。
我们必须相信,余老师深谙“文学批评”的威力与价值所在。余之所以声明不想被评论家盯上,我看,实质恰恰是希望被盯上。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余实在需要被人说两句。评论家们听到余这番谬论,断然忍不住要开骂,譬如我,明明知道中了余的圈套,但还是像吸了毒一般,欲罢不能——尽管余秋雨对我的非“散文评论家”身份可能有些遗憾。
综上可见,余秋雨貌似谦虚的解除“圈套”之举,实则暗藏着重重“圈套”:可能又有新书即将面市、可能对“作家”这一如今满天飞的头衔极度鄙视、可能认为“国学大师”之类的头衔才适合自己……这些深意,凭余当年加入作协时的想象力,是无法操作的。只是,我不太明白,设套何必如此辛苦?你看人家李敖,利用季羡林作文章的手段就简单得近乎弱智:“李敖称季羡林三顶桂冠都不及格,自己是中国自古唯一为知识分子扬眉吐气的人”(《南都周刊》1月26日)。尽管李的狂妄令不少人讨厌,但至少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坦荡之人,不像有些文人,内心认为自己才是中国知识分子的骄傲,但由于脸皮薄,非得以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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