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远景:出舱为建空间站做准备
据航天专家、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朱毅麟介绍,神七太空漫步是为建空间实验室做准备。
朱毅麟说,我国航天规划在1990年代初就开始确立了,分三步走、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发射载人飞船,能够成功发射、正常运行和安全返回,这是载人航天的基本技术,能够把人送上天,在轨道上正常运行工作,能够在轨道舱里进行一些科学实验活动,然后顺利安全返回地面,神舟五号和神舟六号我们已经成功两次了。神舟五号是杨利伟单人单天飞行。第二次是费俊龙和聂海胜两个人五天飞行。通过这两次飞行之后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全部任务。靠这个任务掌握载人航天的基本技术,包括地面发射、测控、返回这些系统,整个工程系统都初步建成。
第二阶段是由三个小部分构成,第一步是出舱活动或者叫太空行走。第二步是两个飞船在航天轨道上交汇对接。第三步,建立一个小型的空间站,叫空间实验室。目前要做的“神七”是第二阶段的第一步,就是出舱活动。
2.应急:救助船直升机严阵以待
据介绍,航天员容易发生三类意外险情:一是火箭推进剂中的四氧化碳、一氧化碳等有害气体造成舱内有毒气体超标,导致中毒。这会造成航天员呼吸、心跳骤停,因此救护队携带心肺复苏仪、心电监护仪进行抢救;二是外伤,如飞船应急逃逸,返回舱降落时造成“冲击过载”,航天员就像跳楼一样,严重时可能造成心肺、肝脾或颈椎的损伤。因海上无法进行CT扫描,一旦发生脑外伤等情况,救护队将第一时间用直升机将航天员送回陆地,争取救治时间;三是“无水肼”泄漏,也是最危险的一种险情。“无水肼”是航天器通常采用的一种推进剂,毒性很强,中毒表现与一氧化碳类似。
昨日,担负神舟七号应急救援任务的数艘海上救助船,开始由上海港集结出发,奔赴太平洋等预定海域执行“神七”救助任务。据悉,医疗队搭乘的舰船上有舰载直升机,事故发生后,首先由直升机进行海面搜救,寻找分离的返回舱。据《羊城晚报》
3.挑战:海上测控任务艰巨
据新华社电中国卫星海上测控部主任简仕龙22日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从中国卫星海上测控部承担任务的全局看,神舟七号飞船海上测控有3大挑战,即三大、三新、三多。
简仕龙说,三大,即参试规模大、状态变化大、实施难度大。“这次神舟七号飞船技术状态变化很大,新增和更改产品多达220余项,特别是首次搭乘3名航天员并实施出舱活动,巨大的‘在轨出舱’风险对海上测控通信技术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同以前任务相比,实施难度更为艰巨。”简仕龙说。
“三新,即任务海域新、设备状态新、参试人员新。”简仕龙说。
简仕龙指出,为满足出舱活动海上测控任务需要,我们由以往的4船方案调整为5船方案,其中4艘船均分布在太平洋,而且远望五号、远望六号的试验海域均为新海域,处于太平洋北半球气象海况复杂的中、高纬度海区。远望三号船经中修技术改造后首次参加飞船任务,2艘新测量船也是首次执行神舟任务,其中远望三号、五号、六号船USB和远望五号船脉冲雷达为新研制或改造后首次参加飞船任务,并且中心机使用新研制的海上测控软件参试。从神六任务到神七任务间隔将近3年时间,整个测量船队岗位人员调整变化较大,尤其是2艘新测量船技术队伍普遍年轻,新岗位人员比例高,执行试验任务的经验比较欠缺。
简仕龙说,三多,即承担关键任务多、气象海况复杂因素多、设备单点失效环节多。
简仕龙说,神七任务测量船任务海域、航线的气象海况复杂,特别是任务实施时间安排在9月25日至30日,这个季节南半球咆哮西风带的恶劣海况将给远望号船在南纬度地区执行任务增加风险。
记者专访
他是神七的“温度计”
吕所明:江苏高邮人,“神七”发射空调技术系统的总负责人
相比基地里其他江苏老乡没日没夜地忙,吕所明可能是较为“闲适”的一个,基本能按时正常上下班,前天还能休息一天,带上老婆和3岁女儿到处走走。
“我这工作简单,只要平时做好,越到临战时越闲。”昨天下午,吕所明从发射架上走下来,爽朗地笑着,一副举重若轻的神态。
其实,吕所明的工作一点也不简单,飞船和火箭离架前的“舒适度”,全由他掌控着,温差稍有偏差,整个发射都会受到影响,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位“神七”发射空调技术系统的总负责,今年才29岁,已参加“神四”以来所有的发射,瘦小精干的外表下面是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术。
飞船进塔架后温差不能超过2℃
9月20日下午,火箭和飞船正式进入发射塔架,吕所明的工作重点也随之转移过去,“箭、船被包入塔架后,里面的温度必须控制在20℃,误差上下不超过2℃。”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吕所明提前一周带着队员进入塔架,对空调系统的每一个设备和零件进行了检查,同时做好备用预案。
火箭和飞船占据塔架中的7层,“每层都有空调,24小时有我们的队员巡视,一旦出现技术故障,队员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吕所明说。
9月初,飞船开始加助燃料后,温度控制就成了一个重点,“在进入发射塔架前,船体外的温度不能超过17℃,误差不能超过1℃。”精确的要求,让吕所明所带的队伍不敢掉以轻心,始终超前做着准备,“把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要想到,并预言如何解决。”
上帝永远垂青有准备的人,吕所明执行“神七”空调系统技术总负责以来,没有出现过一次技术故障,这也使得吕所明能忙中偷闲放松自己。
曾送杨利伟上飞船
吕所明是2002年从江苏理工大学毕业进入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刚工作,就遇到神四发射。”当时,吕所明还是一名学员,仅在发射场上做一些辅助工作,但“我的心情还是特别激动,觉得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机遇。”
“神四”留给吕所明印象最深的,除了发射时那气吞山河的壮观场景外,就是寒冷的天气。“那年,基地遇到了50年不遇的低温天气,室外气温达到零下30摄氏度,这对从南方过来的我来说极不适应,虽然我穿着皮靴戴着皮帽还觉得手脚冷得不行。”吕所明笑着说,“现在习惯了,再冷也不怕。”
“神五”发射时,吕所明的岗位是负责发射塔架的电梯。“航天员从地面进入飞船这段路,由我帮助完成。”吕所明亲自开动电梯,把我国第一位航天员杨利伟送上飞船。“那一刻,我一生难忘。”杨利伟走入电梯后,吕所明轻轻按下按钮,电梯缓缓启动,“每分钟13米,约6分钟后,达到飞船舱口。杨利伟走出电梯,向我们挥挥手,然后步入飞船。”
2005年,“神六”发射,吕所明的岗位再次调整,任发射测试站垂直总装产品测试厂房升降大门总指挥。这个大门高74米,100多吨重,为目前亚洲最高最重的大门。任务期间,这个大门开启次数仅有两次,一次是火箭和飞船转入垂直产品测试厂房内,一次是飞船“船箭塔”组合体向发射塔架转运。尽管顺利完成任务,但吕所明认为“神六”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基地气象室主任刘汉涛的神算。“发射前,大雪下了一夜,所有人都担心起来,刘汉涛进行了准确预报,结果发射前一小时,大雪骤然停下。真神啊。”
国家确定今年发射“神七”后,去年初,基地领导把吕所明调到新岗位,负责起“神七”空调系统的保障。新的岗位新的奉献,吕所明一如既往默默地工作着,“我个人真的没什么。这次神七升空后,我想,留在我脑海中最深的应当是航天员在空中行走。”
发射后,很想回老家看看
吕所明,老家在江苏高邮市车逻镇,虽然人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但由于爱人在高邮工作,成家后,长期过着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去年,才把爱人和女儿接到我这里。”吕所明说,“女儿今年3岁,最招人喜爱的时候。”如今,一家人其乐融融。
吕所明说,执行“神七”任务后,再也没回过高邮,“发射结束后,一定要抽空带爱人孩子回家看看。”
花絮
记者为“患”的航天城
一番周折后,前晚,记者披着浓浓夜色进入了东风航天城。
虽然夜色已深,但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沿街店铺和饭馆灯火辉煌,不时有阵阵喧哗声传出。要不是不时有三人一组的巡逻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你会以为自己置身于一个现代化的繁华小城。
此时的航天城,对外人来说,可能最难找的就是住处,沿街大小宾馆旅社招待所全部人满为患,一个不带卫生间的普通标间常常挤着四五个人;滚滚而来的客流,让一些头脑灵活的居民看到了商机,临时腾出一二个房间,铺上几张地铺,便成了一个简易小旅馆,而地铺的价格也不便宜,一晚要价最低50元,尽管配套设施没有,客人仍趋之若鹜,甚至连20多公里外的航天城边上的农民家也挤满了人。“只要能进来,什么条件都好谈。”这是许多没获官方邀请而通过各种关系进入航天城的人真实想法。
其实,这些想方设法不远千里而来的人绝大多数不是航天发烧友,而是全国各地新闻媒体的记者。一位航天城的居民说,“航天城从没有来过这么多记者,一个个白天出去到处打听,晚上则躲在房间里趴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稿。”由于获准采访的境内外媒体不到30家,众多的其他媒体只能各显神通,另找渠道,即使进入,也不敢暴露记者身份,一旦被检查发现立即“请”出航天城。
航天城内所有的部门都加强了警戒,门前岗哨林立,而与飞船发射有关的工作人员都被N次要求不得私自接受采访,以至于航天城内许多居民一见到陌生人打听情况,便警觉地问,“你是不是记者?”负责基地外围检查的一位连长告诉记者,通过各种关系找他进入航天城的人越来越多,“如果真是看发射的普通市民倒也无所谓,就怕来路不明的记者和隐瞒身份的其他人员。”
“很多地方进不去,很多人不肯多说。”已入住半个月的河南一家媒体记者说,“这两天,一个小道消息都难打听到。” (现代快报特派记者刘向红发自酒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