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第3次载人航天飞行即将启航的2008年里,中国航天员训练已逾10年。
10年前的1月5日,齐聚北京航天城的14名航天员摘下了空军部队的飞行徽标,换上了镶嵌着地球标志的金色航天徽标。
从这一天起,他们就时刻准备着,把一个民族的飞行轨迹向大气层外的茫茫太空延伸。
“我们之间的战友情谊,达到了能够托付生命、妻子、儿女的高度”
1996年夏天,航天员初选合格的杨利伟接到通知,到北京空军总医院参加临床体检。他提前3天就去了,护士开玩笑说:“你也太积极了吧!”
杨利伟的航天员生涯,就这样在懵懂的兴奋中拉开了序幕。
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随着载人航天工程任务和实现方式的确定,中国借鉴美国和俄罗斯的经验,开始从空军战斗机飞行员中选拔航天员。
档案挑选——系统体检——住院临床复查——特殊功能检查,随着“过五关斩六将”式的选拔步步推进,数千名候选人逐渐减少为几十人,淘汰率达99%。
1997年底,在专家们茶饭不思的选择中,“万里挑一”的12人被确定为中国首批预备航天员。加入这支队伍的,还有此前在俄罗斯获得“国际航天员”证书的两名航天员教练员——李庆龙和吴杰。
最初,彼此都是陌生的——除了翟志刚和刘伯明。从空军招飞体检时,这两位黑龙江老乡就相识,并在空军部队里共事过几年。
“大家原来都是飞行员,共同语言很多。”翟志刚回忆说,虽然地域不同、飞行机种不同,但这群平均年龄30岁上下的预备航天员们互相交流飞行技术,询问彼此认识的熟人、同学,很快就熟悉起来。
国外的航天员往往是到执行飞行任务前夕才进行集中,而中国的航天员从来到航天城的那一天起,就组成了一个朝夕相处的特殊集体。
用航天员大队大队长申行运的话来说,航天员是与世隔绝的一群人。翻开《航天员管理暂行规定》,许多条款看上去几乎不近人情。比如,不许在外就餐、节假日不许私自外出、不准与不明身份的人接触、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准抽烟喝酒等等。为了确保航天员的绝对安全,即便是在他们探亲、疗养、外训时,也要专车接送、专人护送、严格警戒,全体航天员还不能同时乘坐一辆交通工具。
平时,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回家,任务准备期间更是一连几个月“关”在工作区。航天员们学习、训练、生活都在一起,相处时间和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家人。
“谁的指头动一动,你就知道他是想要杯水,还是有话要说。”杨利伟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在神舟六号确定乘组搭配时,航天员之间的性格、心理相容性是一个重要的参考因素——后来成为第一梯队的费俊龙和聂海胜,在问卷中互相选择了对方。到了神舟七号,这个项目被取消了。
“我们在一起走过了10年,已经不存在相容性的问题。”杨利伟说,14个人里,几乎所有人之间都曾配对训练过,谁和谁在一起,都能圆满地完成任务。
10年相处,航天员亲如兄弟。
神五发射前夜,杨利伟取下手表,托聂海胜捎给妻子。聂海胜说:“家里有我们,你放心吧!”神六发射前,为费俊龙、聂海胜送行的战友们不约而同说出的,还是这句话。
“我们之间的战友情谊,达到了能够托付生命、妻子、儿女的高度。”聂海胜说。
2008年1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航天员大队10周岁生日。申行运说,那天晚上,全体会餐,大家喃喃地回忆初来时的情景,到了次日凌晨1时还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