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者宣称,改革开放最大的受益者是权贵和利益集团;社会学家说,改革开放最大的受益者是贪官的生殖器。
心理学家说幸福感不但与财富增长不成正比,反而可能成反比。过去有钱“我吃炸糕、盖被袄”,现在有钱我可劲造。关键是那个恼人的相对剥夺感,参照系不同了欲望升级了。
经济学家说,不要“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可明明看到的是,别人的碗里总是比自己的肉多,于是拧巴了。农民分地了,城市人着急了。个体户风光了,坐班族拧巴了。倒爷得利了,挣死工资的拧巴了。公务员涨工资了,纳税人拧巴了。小资们西洋了,愤青们拧巴了。忽然中产了,忽然又“下流”了。富豪们贵族了,有权的眼红了。名人捐款了,网民骂太少了。
改革开放就是在攀比中进行。轮番相对剥夺感的最后结果是谁都不忿。轮番相对剥夺感就是轮番拧巴了。直到最终谁都不再提改革这回事。
如今都市最时髦的词汇就数“升级”了:电脑在升级,病毒也升级;邮箱在升级,垃圾邮件也升级;城市在升级,违章建筑也在升级;消费主义在升级,时尚潮流在升级——只有精神却在降级。
于丹说子曰诗云,易中天讲魏蜀吴阴谋诡计,在这个钱潮滚滚而“礼崩乐坏”的时代,重提一两千年前的药方。二百多年前亚当·斯密开出的药方是:人的幸福感与外在的东西关系很小,钱多钱少无关乎快乐,内心的宁静平和才是幸福之源;这位资本主义经济奠基人的头像被印在20英镑的钞票上。
百家讲坛上大师们讲的都在理儿,可过后一琢磨还是想着怎样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弄过来。南怀谨教导说现代人要找的精神食粮与灵丹妙药古人那儿都有,可古人除了贡献一本本心灵鸡汤的畅销书,帮不了今人什么。仿佛我们与他们早已不是同类物种。
草原的沙漠化,土地的“化学化”,自然生态与人文生态的恶化是同步的。都是欲望都是钱催的。
毒奶粉把世界人民拧翻,2008中国渴望的全球关注竟是以此收尾。政治学上讲,民众与政府是信托责任,终极责任在政府。国家自辩说产品质监中怎么可能有“毒药”这一项?社会控制不是国家而是宗教和乡规民约以及内心道德准则。显然道德底限是无法质监出来的。
大陆学生宣示“五讲四美三热爱”,台湾学生宣示“不抽烟,不说谎,不做坏事”。云游祖国大陆后净空法师点出了一个“假”字。
佛家云:面有双恶鸟,胸有三毒蛇。华尔街说:贪婪是好的。国学大师告诫,中国引进的最坏的东西就是凯恩斯的“消费刺激生产”理论,它让你拼命消费你本不需要的东西;国家统计局局长说“如何刺激消费”是今后一大课题。
托马斯·弗里德曼说这个世界将“更平,更热,更挤”,我们说这个社会“更平,更快,也更拧”。
“你的心在哪里,我替你安!”无论达摩祖师如何面喝,现代人就是找不到他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