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裕的出事早有端倪。
2008年6月,证监会已着手调查其“涉嫌股价操纵、内幕交易”等问题。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关注的不仅仅是ST金泰,还包括正在进行的“三联商社并购案”。但当时的调查困难重重,知情人士转述调查人员的说法是“黄光裕操作手法非常高明而隐秘”。
记者的调查显示,其间涉及的多个账户有着“内幕交易”的嫌疑。
稽查早已先行
今年2月14日,三联集团(三联商社原大股东)拍卖其持有的三联商社2700万股限售股。
当天,国美电器通过山东龙脊岛建设有限公司,以每股19.9元、总价5.37亿元获得了三联商社的10.69%的股权。这个价格比三联商社当时9.68元的股价高出一倍多。此举令山东龙脊岛建设有限公司成为三联商社第一大股东。
3月4日,在该次拍卖完成后的首个交易日及其后6个交易日中,三联商社股价连续涨停。股价迅速从9.68元飙升至3月11日的17.16元。事实上,在三联集团宣布拍卖股权后,即拍卖前的两个交易日,三联商社亦连拉涨停,神秘资金介入明显。
据悉,当时山东当地证券监管当局对此高度关注。在该次拍卖三联商社连续涨停之后不久,监管部门就介入了调查。调查重点是否存在通过操纵三联商社股价而牟取利益的现象。同时,证监会也下派人员数次介入调查。
其后,国美关联公司北京战圣投资又以每股5.94元竞得三联商社2276万股股权,由此国美间接控制了三联商社19.71%的股份。在后续的三联商社股权拍卖中,国美关联公司北京战鹰继续投资参与,但并未出手。
不过,据上述知情人士介绍,由于黄光裕在二级市场操作中手法相当高明和专业,因此操作的账户显得相当隐秘,当时的调查困难重重,难以推进。
神秘账户
但是,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在此次拍卖与二级市场股价异常波动背后,确实存在相关人员从二级市场获利的蛛丝马迹。
在记者获得的三联商社今年1月底的股东名单中,名叫“黄小珍”和“黄忠”的两个个人账户登记的地址几乎相同,分别是“北京市朝阳区后现代城5A606室、607室”。
至少在2008年2月份,这两人就持有三联商社的股份,黄小珍、黄忠分别持有45万股和37万股,2月底时其股份数量未有变动。而正是在此时,国美主导的拍卖大戏让三联商社的股价一飞冲天,股价翻番。这意味着这两人手中的三联商社资产价值倍增。以暴涨后3月12日放量时16.7元的平均股价粗略计算,这两人获取的市值收益合计约600万元。
不过,根据记者到上述地址调查发现,后现代城5A607室和606室均属同一家公司,名为“北京寅升泰商贸有限公司”,该公司是一家金属贸易公司,公司员工告诉记者称“黄忠”是公司以前的高管,而现在已经调任重庆,而黄小珍则并不熟悉。
值得注意的是,这家公司与黄光裕有所关联,上述公司曾出现在黄光裕控制的中关村的一则公告中。2007年10月,中关村公告称,公司临时股东大会审议并通过如下议案:关于中关村建设为北京寅升泰商贸有限公司承兑汇票敞口部分提供3000万元担保的议案。
高管炒股
资料显示,黄光裕关联方在三联商社这只股票上已有“内幕交易”嫌疑。
今年8月28日,三联商社权益变动报告书披露。其间涉及内部人士买卖三联商社股票进行调查。根据三联商社详式权益变动报告书,战圣投资竞买股权的资金主要来自其控股的北京市大中家用电器连锁销售有限公司。
国美内部人士向本报记者确认了该信息。不过,对于是次收购,国美被指是“挤”出来的资金。为此,黄光裕还在会上表扬了该公司的财务人员。
上述人士亦向记者指出,当时国美内部资金调查异常频繁,但资金并不宽裕。
战圣投资扮演着特殊角色,公司3名高管的股票仓位异动却存在“内幕交易”重大嫌疑。
据公告披露,战圣投资经理韩月军在3月18日以13.31的价格减持了69940股三联商社股票。同时,其执行董事刘春林19日对三联商社分两次进行了减持,分别为30000股、34153股,交易价格分别为14.2元、14.5元。更值得关注的是战圣投资监事刘春光从2月1日开始至5月14日,分12次买卖三联商社股票并从中获利。
虽然战圣投资与该交易之财务顾问国都证券表示,该交易属于正常的二级市场买卖行为。但公告披露的数据显示,韩月军、刘春林、刘春光是在三联商社2月5日首次公告法院委托拍卖股权信息之前买入股票的。显然,在拍卖前国美已决定竞拍三联商社股权。
最后的事实是,韩月军、刘春林、刘春光提前“杀入”三联商社,并且进行精准减持,短时间内获得了高额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