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上午,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国新办主任王晨就“以更加开放的姿态向世界说明一个真实的中国”为主题作介绍,并答记者问。在谈到政务信息公开时,他并没有回避问题和不足,向记者坦陈:有些地方领导干部还有一些怕媒体、怕记者,不大愿意跟记者打交道,不愿意说或者怕说不好,尤其是遇到一些突发事件,还缺乏主动发布权威信息的意识(12月30日人民网)。
确如王晨所言,“领导怕媒体和记者”的现象在许多地方比较普遍。“怕”有许多种表现:有的地方一发生突发事件,官员们首先商讨如何瞒住记者和对付媒体,信守“防火防盗防记者”;有的地方一听到记者采访的内容有负面的东西,他们便“贴身”跟随,明为“协助”实为“干扰”;有的地方甚至在媒体中培养“眼线”,在负面新闻曝光前获得消息,以便有时间动用各种关系去“灭火”。怕记者的表现常常有:恨记者、躲记者、防记者、打记者、抓记者等等。
领导干部为何怕媒体、怕记者?我认为关键不在缺什么观念和意识,更不是怕说不好。王晨的前任蔡武在去年全国两会时对“领导怕记者”的解剖可谓一针见血:怕记者是担心丢掉自己的乌纱帽(2007年3月9日新华社消息)。换句话说,怕媒体、怕记者的根源在于自身经不起媒体监督,在于自身所作所为见不得阳光,一见光就会被揪出问题,一见光就得丢掉乌纱帽。
近来几起热点事件很清楚地说明了这个问题。典型如南京的“久耕抽烟”事件,周久耕问题的曝光源于几张公开亮相、公开报道的照片,连向媒体和社会公开的照片和信息,都能被公众揪出许多腐败线索和问题信息来,又是被网友看出来抽着天价烟,又是被搜出来戴着名贵手表,又是被发现开着凯迪拉克———公开的信息中尚是问题重重,公开的照片尚且不经一搜、经不起监督,那些没有公开的信息,阳光照不到、公众看不到的地方,可能隐藏着更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和丑恶之事,可能更加经不起媒体的公开和记者的监督。怕媒体、怕记者,其实就是害怕公开和透明,不敢把自己置于媒体的放大镜下接受公众的监督,经受不住媒体显微镜的苛刻审视。就像周久耕这样,媒体一曝光,就丢乌纱帽,不堪一搜。南京市委书记对近来本辖地一系列丑闻的总结非常到位:干部要经得起网络监督,经得起群众的评说。
如果领导干部身上没有问题,没有收受过贿赂,没有滥用过权力,没有利用过特权为子女谋取不正当利益,没有为不法矿主当过保护伞,没有违法为不法行为开过绿灯,一切合规合法,有什么好怕媒体和记者的?难道记者能编出不存在的事,难道媒体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领导干部一身正气,他永远不会害怕媒体和记者,永远不会害怕人肉搜索,永远不惮于在媒体面前公开自己的一切,从子女从业状况到家庭收入信息,从自己审批过的项目到花过的公款。而如果身上有问题的话,就会对媒体生出一种本能的恐惧,潜意识中非常心虚地把媒体当成了曝光自己问题的敌人。
可是,在这个民众监督权日益彰显的互联网时代,无论领导干部怕还是不怕,你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你必须面对媒体。正像南京市委书记朱善璐所言:网络的快速兴起使党员干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置身于媒体和群众的监督之下、评说之中———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已经不是一个领导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可以一手遮天地瞒蔽所有丑闻的官本位时代,无论你愿不愿意,你的言行和举止都已经处于网络的监督和评说之下———顺应潮流接受媒体的监督,公众欢迎;违背潮流不愿被监督,你会被网络的滔滔洪流和人肉搜索逼着剥光“衣服”。怕没有用,你别无选择,唯有让自己更廉洁更干净,干净得能经得起最苛刻的监督。越怕,网友和媒体越会盯上你!(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