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最后一天,新疆阿勒泰地区55名初任副县级干部的财产申报表被首批公示在当地的廉政网上。举凡他们的家庭住址、收入状况(都是自己填写的,不劳网友人肉搜索)成为政府网站上的公开信息,谁都可以查看。对这件事的历史意义,想来想去还是套用美国宇航员的话说事最好:阿勒泰迈出了一小步,中国迈出了一大步。

　　 实际上,自从阿勒泰地区纪委2008年5月25日出台《县(处)级领导干部财产申报的规定(试行)》以来,这个“全国第一次”就已经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在如期履行诺言之后,阿勒泰之举理所应当会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在我看来,该新闻中还套着新闻,那就是,在“收礼”一项上,“空白者3人,明确填写‘无’者52人”。也就是说,这55位去年12月新提任的副县级干部,完全是两袖清风。对此,阿勒泰地委委员、纪检委书记吴伟平给了几种可能:一曰确实没有,二曰已上交廉政账户,三曰这55人是初任申报,而科级干部的财产申报是秘密的。这个解释应该比较合理。

　　 确实没有收礼,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然而,凡是中国人都知道,每到节假日,从中央到地方对官员的各种“不准”(包括“收礼”)都要N令M申,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任何地方如果出现一大批能够独善其身的干部都是不可思议的。阿勒泰的高层没有对“无人收礼”表现出沾沾自喜,而是客观冷静地看问题,难能可贵。不过,我的一个臆断是,从元旦开始,阿勒泰所有县处级干部的首次财产申报工作不是也要正式开始了吗?对这个项目的填报仍然不可能乐观,大抵仍然会是“没有”居多,在这个问题上不可能实事求是。无他,项目设置本身值得斟酌。

　　 阿勒泰要求官员申报并公示的财产包括四个方面,前面三项如工资、奖金、劳动报酬等,任何人都没什么好犹豫的,工资单之类都写着呢,财务那里也留着底。而第四个方面,“申报人及其父母、配偶、子女接受申报人行使职权有关系的单位和个人赠送的现金、礼金、有价证券、各类支付凭证、贵重礼品情况,其中包含以婚丧嫁娶、各类节假日、子女升学、乔迁、工作变动等各种名义所收受”,这是属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除非送礼者存心设个陷阱,否则不可能公开。再打个也许不恰当的比方,以前我们填个人考核表之类,第一项总是政治性极强的“是否拥护”,神经正常的人肯定都会填“是”。那个“是”与这个“否”,异曲同工,等于没有设置。

　　 我注意到,阿勒泰除了四项财产公开申报之外,还有七项财产秘密申报,因为涉及隐私而由纪检部门掌握。这第四项,不妨暂时归入“秘密”之列,“公开”实在有点强“官”所难,需要一点儿设身处地。不管怎么说,官员财产公开能够见诸行动,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接下来的,是完善,是推而广之。(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