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奥巴马定于5月13日出席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春季毕业典礼并发表讲话。校方表示届时不会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理由是他刚刚就任总统,“主要工作尚未开始,还没做任何应得荣誉学位的事”。(4月12日《扬子晚报》)
消息传到大洋这边,很多国人表现出了酸溜溜的亢奋:“牛,真牛!”接着迅速扇起“比较学”的思维翅膀:换成国内大学,敢向官员说不吗?更有人干脆发出邀请函:奥总统,来中国大学讲话吧,别说荣誉博士,就是客座教授都不成问题!
对于这条新闻,敝人还是存疑的:当初里根总统是公开以演讲为砝码向哈佛要博士帽,但这一回,也没人说奥总统死乞白赖地向这个亚什么大学要荣誉学位呀。如果本来无要求,何来什么“有骨气的拒绝”?再说了,不同于一些“水货”,奥巴马可是正儿八经的哈佛博士,硬通通的博士真会把这个逊了几筹的大学学位帽看得那么重?
估计这条消息在传播过程中遭到过分解读了,原因是不管中国媒体还是外国媒体,大家都对于大学在位高权重的政治家面前保持独立姿态充满期待,所以,大家才会对哈佛拒绝里根、牛津拒绝布莱尔等一些不拿领导当盘“菜”的事情津津乐道。
其实,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还是很拿奥总统当“菜”的,听说总统大人要来,师生们“欣喜若狂”。他们遵从的不过是一种“传统”:学校今年没有颁发荣誉学位计划,校长就任时曾表态“不会授予任何捐赠人和在任政界人士荣誉学位”,什么“马”来了都不能改了规矩。
有中国网民瞎操心:如果奥总统不高兴,会不会报复,命令撤掉大学校长?问题一出,引发一片嘲笑:典型的中国式担忧。在大家接受的信息中,美国大学有一套维系独立性的制度,保护伞之下,还轮不到总统对大学指手画脚———不然里根当初早收拾哈佛了。
网民的态度是根深蒂固的媚美式偏见吗?恐怕不能完全这么说。大学是需要有些独立的架子、自主的脾气的,这种东西我们常常在国际新闻中看到,现实中却很难看到中国的大学有这种制度性能力,也少见哪所大学露出脊梁骨的硬气,我们看到了太多官员以权力谋学位,教授以学历谋资源的“二人转”游戏。一个教育部科员就能到大学里对着校长教授们指手画脚,一个评估组秘书就要让大学领导倾巢出动接机,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另一边,一堆堆官员在“百忙之中”统统戴上了硕士帽、博士帽。“二人转”转得很和谐,却转丢了大家对大学独立精神的信任。
国务院近日任命了五个副部级官员,都是博士。按说这是好事,但网上反应却是怪话连篇:当初就是博士还是当官后“混”的?这种信息会不会刺激更多基层小官,一定弄个博士帽戴戴?把好事想成坏事,这是一种很怪的舆论,却来源于大家对于真实世界的认知。
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关于大学的消息总能让国人对比出“人家骨头硬咱们骨头软”的结论来?是他们真的硬,还是咱们真的软?是我们真有偏见,还是有人对弊病偏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