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定于5月13日出席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春季毕业典礼并发表讲话。但校方表示届时不会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理由是他刚刚就任总统,“主要工作尚未开始”。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不会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的消息传出后,好评如潮,不少网民陷入了赞赏的狂欢当中,比如有人由衷感叹,“在美国,能看到学术的尊严。”应该承认,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此举的确体现了一定的原则和底气,但不必刻意放大此举的正面效应,更不必脱离语境,加以狂赞。
其实,不给在任政界人士颁发荣誉学位,是这所百年老校的传统规定;就是说,不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只是该校对传统价值的恪守,是对历史余绪的承袭。非要以我们的本土语境去解读别国的情景,从中挖掘微言大义,委实是一厢情愿和不切实际。
而且,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有向科学家、电影导演和商界巨头授予荣誉学位的传统,按照有些人的逻辑,授予学界、文艺界和商界的巨擘,同样是媚俗。媚官不可取,媚商或追星同样不可取。实际上,无论是不授予政界人士荣誉学位,还是授予商界人士荣誉学位,都是别人的一项传统规定,我们大可不必用华丽语言去大加赞美。其实,也有大学授予奥巴马荣誉学位,印第安纳州的圣母大学已决定在奥巴马下月17日造访时,授予他法学荣誉博士学位。那么,我们是否对该大学口诛笔伐呢?没必要!因为为每一位嘉宾演讲人颁发荣誉学位正是该学校的惯例。所以,我们没理由褒扬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而贬斥圣母大学。
再说,即便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保持大学风骨,捍卫学术独立,我们亦没有必要过度赞美,因为这原本就是大学所理应坚守的理念。否则,就成为孙立平教授所称的谬赏主义,即不当表扬,“把干好本职工作叫做奉献”。
当然,网民之所以褒扬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壮举”,其实是在借他人之清流以浇自己胸中之块垒,即通过美化美国高校来表达对国内一些高校某些做法的厌恶之情。有人称:官位者,国之名器,不可假人。私人以官者,其事必浮,其政必堕。官位如此,学位何尝不是如此?然而,当今一些大学偏偏将学位当作媚上的私器。一些官员乐于沐猴而冠,就有大学乐于顺水推舟,主动将学位送上。将堂堂大学的风骨和独立践踏至此,当然使国人愤愤不平、痛感失望。
也因此,我们在赞赏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拒授总统荣誉学位之余,也应该追问为何我们的大学不能如此,究竟是大学的主政者缺乏风骨和独立,还是大学生存的土壤缺乏风骨和独立?我们除了埋怨自己的高校不争气之外,是不是还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反思和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