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政府问责结果老是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下课官员有带病复出的,有先免后升的。质检总局原副司长鲍俊凯,三鹿奶粉事件后先升局座,再记大过,近日又官复原级。这些情况,已经难以归类。
民意不满,因为问责结果出乎预料之外,有时候已经不合常情常理。问责与担责,古已有之。现在建设责任政治和责任政府,担责是政治伦理的要求,问责是追求政治效率使然。民众皆曰某官不适任,而有些地方、有些部门偏说其才可用,用人者也许问心无愧,而多数人已觉不可理喻。
于是各种怀疑哄传于坊间,表露于媒体,有人痛斥官官相护,有人猜测某人后台硬,有人怀疑钱权交易。还有人说,被免官撤职的都是替罪羊,带病复出乃是政治补偿。政府问责,是为了约束官员勤政廉政,顺民意,得民意,而实际效果适得其反。昏官庸官懒官在朝,民间质疑正在损害政府公信力,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当然,问责政治有一个建设的问题,其成熟需要一个过程。我们可以把问责描述为一个目标,而要达到目标,必须具备一定的手段,开辟前行的路径。问责政治是个好东西,但问责政治同样需要技术突破。一定的政治形态,与一定的制度相辅相成,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此早有系统阐述。所谓制度,是一个规则系统,也可以说,它是由一系列社会科学意义上的技术因素构成的。在发明这些技术之前,制度就是有缺陷的,新的政治形态难以建立,因为它受阻于技术瓶颈。
推动问责政治,必须突破技术瓶颈。我们不能做技术决定论者,但不重视技术乃至蔑视技术,是相当不明智的。如果不突破火箭技术、材料技术,飞船就不可能上天,骂航天员没用,甚至骂政府也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在政治过程中,如果出现技术瓶颈,骂娘,重申原则,都没有用。
问责不会是由单一技术支撑的,它可能需要一个系统意义上的突破。问责,谁来担“责”不是问题,而由谁来“问”却是一个技术问题。目前问责是官员的自问自答,风头过后,心情变了,责任也卸去。可以设想,把问责现场设在各级人大常委会的议事堂上,通过官员与人大常委会委员之间的问答,来厘清责任,唤起责任伦理。这可能算技术突破,也可能只是一个技术改进。
但无论技术改进,还是技术突破,我们都既可以发明,也可以借鉴,进而突破瓶颈,迈向阳关大道。(杨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