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史其实也是考试的作用不断上升、影响力不断增强的历史。综览历史,保证个人拥有或获得社会地位的核心资源依次更替为:暴力与世袭———土地与金钱———知识与教育。由是观之,考试之所以能定人终身,关键并不在于教育—考试本身,而在于社会,在于社会能否提供多样化、多序列的个人发展机会。目前要想在实践中真正打破“一考定终身”,至少须应对三大难题:
其一,旧瓶装得了新酒吗?未来的高考改革是以仰赖高校及中小学为前提的。但这些假设中的改革主体都准备好了吗?中小学是否有能力对学生实施合理、可信且又具可比性的学业水平测试和德智体综合评价?原本仅从事教育工作的高校,是否具有高水准的自主招生能力?目前遭到批评的“小高考”不正是高校自主招生的副产物吗?
其二,正在进行的高考制度改革必然有理吗?高考是一种制度安排,改革之后的招生考试仍是一种制度安排。正在进行的高考制度改革,尽管高举打破“一考定终身”的美丽旗号,但其合理性仍待谨慎观察。
其三,是否已经做好充分准备?高考改革是否会造成新的问题?可能会产生哪些新问题?我们是否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如何计算成效?谁将为此付出代价?如何规避?相应的保障措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