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悠远：湟源的底色

　　湟源县委宣传部李国权先生选择了这样两个词概括湟源的历史人文特色——厚重和悠远。李国权不仅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湟源人，而且还是一位湟源人文历史的研究专家。前不久，他和另一位湟源籍学者任玉贵编著的《丹噶尔历史渊薮》一书出版发行，这本洋洋百万字的著作，是迄今为止我们所能见到的一部内容最翔实的湟源人文历史的研究专著。省政协原副主席、省政府原参事、研究员蒲文成先生曾说过，此书将湟源文化“一网打尽”。

　　厚重和悠远是李国权多年来研究湟源人文历史过程中的心得感悟。他说，厚重源自湟源历史的积淀，悠远则针对湟源历史的漫长。但仅仅用这两个词概括湟源，显然是粗糙的，正如李国权在《丹噶尔历史渊薮》的后记中写的那样：“湟源是一个奇迹，她那奇异的另类灿烂，令人目眩，使人倾倒，而她的湮没与再现，同样不可思议。”由此看来，厚重和悠远只能是湟源的底色，正是在这样的底色中，湟源谱写的一个又一个细节，才最能反映湟源的真实。

　　湟源是造物主的恩宠

　　李国权说湟源是个奇迹，首先是因为湟源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湟源地处日月山下。日月山虽不似泰山、黄山、嵩山、恒山那般声名显赫，但它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怕是许多名山大川都不能比拟的。

　　日月山扬名于举世瞩目的唐蕃古道。

　　公元640年(唐代贞观十四年)以禄东赞为首的吐蕃迎亲使团，远赴长安为松赞干布求亲，并在日月山下留下了汉藏团结的千古佳话。

　　唐蕃古道的开通不仅见证了汉藏友谊，而且开辟了一条西藏通往中土的文化交流和商业贸易的通衢大道。在李国权看来，湟源日后的繁荣是依托这条大道的诞生，没有唐蕃古道也就没有湟源的今天。

　　事实不仅止于此。

　　日月山属于祁连山系，它像一道屏障横亘在中国的第二台地和第三台地之间，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日月山成为我国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东部季风区和西部干旱区、农业区和牧业区的分界线。李国权说，这样的地理位置，不仅养育了湟源与众不同的地理风貌和气候特征，同时也使湟源成为我国农业文化和游牧文化碰撞交融最为激烈的地区之一，这也就形成了湟源县多姿、多元的文化形态，就这个角度讲，湟源无疑是造物主的恩宠。

　　三大文化支撑起湟源的文化骨架

　　“如果说独特的地理位置是造物主对湟源的恩宠的话，那么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湟源人创造出的文明形态，只能解释为湟源人心血和智慧的结晶了。”李国权这样说道。

　　省政府参事、学者谢佐先生说：“人民是主宰和创造历史文明的主人。湟源文化是一个历史的、发展的范畴，具有包容性和延续性。”这或许是湟源文化至今仍能保持旺盛生命力的主要原因。

　　李国权认为，湟源文化至少由这样三个部分组成：一是以唐蕃古道为代表的古道文化，二是以茶马商都为代表的商都文化，三是以王母崇拜为代表的昆仑文化。

　　古道文化的中心是日月山。

　　千余年前，文成公主远嫁吐蕃，途经日月山时，留下了诸多传说，如今这些深入人心、广为流传的传说，已经成为了湟源最重要的旅游资源。

　　茶马商都起源于茶马互市。

　　茶马互市是中原地区和西藏地区最重要的贸易形式之一，这种延续千年的贸易形式，曾极大地促进了西藏地区的繁荣。

　　湟源古称丹噶尔，公元1386年，即明洪武十九年，中央政府在日月山下修建了在今后的历史上谱写了无限辉煌的丹噶尔古城，从此茶马互市的地点也由日月山转移到了丹噶尔。

　　昆仑文化也是湟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国权说：“近年来，大量的考古发现证实，湟源的历史要比我们想象的早许多，这些发现将湟源的历史指向了上古时代的西王母。”

　　古时代人神交错诡秘多姿，而这也恰恰是吸引人们一次又一次探索中华文明的诱因之一。

　　1982年，湟源大华中庄出土的卡约文化代表文物大戏牛鸠杖首和荒地四面铜像证实湟源曾是西羌故里。而在湟源县日月山乡宗家沟发现的石室，更是引发了学者对西王母的诸多猜想和有关昆仑文化的反复论证。

　　“昆仑文化是中国三大神话体系之一，有学者怀疑，湟源就是昆仑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李国权说。

　　学者任玉贵也认为，作为昆仑文化主神的西王母一定和湟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能可贵的是，王母崇拜至今仍在湟源民间留有清晰的遗痕，这为西王母和湟源的渊源提供了佐证。

　　李国权说：“湟源人每年都有祭海的风俗，众所周知，西王母就是青海湖(有学者认为，青海湖即为传说中的瑶池)的主神，这一民俗现象引起了不少专家学者的关注，他们普遍认为，祭海仪式就是保留至今的西王母崇拜的遗迹。”

　　商都文化是丹噶尔的文化代表

　　商都文化是湟源离我们最近的一种文化形式。这种文化起于明而盛于清。

　　丹噶尔的民族贸易发端于明清时期中央政府设立于日月山的茶马互市，随着茶马互市规模的不断扩大，丹噶尔也就成为了西藏地区和中原地区主要的贸易场所，而丹噶尔也因此获得了“环海商都”的美誉。

　　李国权说：“丹噶尔的商业繁荣在清雍乾年间到清光绪年间。据统计，清朝时蒙古和西藏地区每年运往丹噶尔的羊毛就有四百余万公斤，价值40万两白银。收购羊毛的客商不仅包括上海、北京、天津、太原的商贾，还吸引了美国、德国、俄国等‘洋行代办’，丹噶尔因此成为了享誉全国的商贸重镇。”

　　商业繁荣促进了文化交流。闻名海内外的丹噶尔排灯、皮绣、湟源藏靴都是这一时期的产物。

　　湟源县吉友陈醋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有吉先生也说，据考证，湟源陈醋的生产工艺，就是百余年前随着山西商人进入湟源的，这是丹噶尔的商业文化赋予这片土地的最珍贵的文化遗产。

　　“文化巩固了丹噶尔作为环海商都的地位，同时也使得丹噶尔的文化形态与河湟谷地的其他地区产生了很大的区别，这正是湟源的魅力所在。”李国权说。

　　多姿、多元是湟源文化最典型的特色之一。

　　湟源文化遗存众多

　　“我觉得，湟源是河湟地区历史文化遗存保留最丰富的、最完整的地区之一。”提起湟源县的文化遗存，李国权说。

　　漫长的历史沿革，为湟源创造了瑰丽独特的文化形态，还给湟源留下了大量的历史遗迹，这些遗迹成为了后人凭吊历史的依据和情感寄托。

　　宗家沟内的南北两山遍布石室，石室高低错落、形式多样，传说这里就是西王母石室。

　　湟源境内的石堡城地势险要，是吐蕃王朝的守疆之所。筑于清朝的古哈城，至今仍矗立药水峡内。两座建筑的时间相距千余年，可千年的时间阻隔，并没有让它们产生文化上的断代，两座古城因此拥有了一脉相承的雍容和大度。

　　而丹噶尔老街上的文庙、城隍庙、歇家大院等古迹更是数不胜数。“这些文化遗迹不仅是湟源历史的见证，更是今天湟源县开发旅游的资源。”李国权说。

　　值得一提的是，湟源境内风光秀丽堪称河湟之最。药水峡、湟源峡、青海湖、日月山，这些名胜都是湟源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湟源人文和地理交织，历史和现代呼应，湟源文化也在时光的洗礼中，羽化成蝶，变得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