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网上混,渐渐接受了这样一个观点,在网上,没有意义就是“意义”。现在有一件事可以佐证我的观点:百度贴吧上有一个没有内容的帖子,冠以《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的标题,没想到,几天之内,点击竟然达到惊人的986万多次,而且至今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其实类似的事情在网上不是没有发生过,或者不如这样说,这样的事情在网上每天都在发生,这是一场“狂欢”,一场让人扼腕叹息的“狂欢”。
“网络狂欢”首先起源于人们对于现实的无力感。网络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只要你愿意参与,每一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可以定位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作用。在网络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绝对平等的,网络因此成为建立在个人基础上的平等共享空间。这样说吧,我不知道在网络另一端和我交流的是人还是狗,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有着独立精神的,去除社会等级和社会地位之后的个人而已。而在现实之中呢?
其实,现实投射不到网络之中,如果真的能够这样的话,网络就不成其为网络了。至少,在人际关系上是如此。我们如果认为这样的网络狂欢不正常、缺少理性,恰恰是因为现实之中的不正常、遍布荒谬和无厘头。我们把“贾君鹏”事件单独挑出来,好像网络缺少意义一样,而实际上,当人们在现实社会中无法以平等正常的身份参与社会生活的时候,“贾君鹏”就会不断地被制造出来,而意义这时候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中国的人口很多,但是“社会”很小,这也给“贾君鹏”的现实版提供了可能。早在鲁迅那个年代,中国人就爱看热闹,以至于围观鬼子杀人竟气得鲁迅先生弃医从文。还有一个笑话,一个人仰着头望天,不到十分钟,满大街的人都仰着头,并且嘀咕着:到底看什么呢?这并非用“国民性”的概念就能解释的问题,在“小社会”中,大多数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也无法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之中,所以他们只能以“围观”的姿态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中国人围观是有快感的,与网络狂欢异曲同工。
在这个角度来看,“贾君鹏”事件绝不仅仅是网络上的事,更不是众多网友“寂寞”乃至穷极无聊。如果这真的是“无意义”的,那我们迫切要做的事,是要看看我们的现实生活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