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深泽县部分党员干部对在手机上流传的黄段子等低俗信息不但不抵制、甚至还热衷于编辑、存留与传播,针对这一现象,深泽县纪委专门出台红头文件进行打击,为领会红头文件的精神,7月以来,当地已组织了480多场专题讨论会学习(8月10日《人民日报》)。
尽管深泽县的480多场专题讨论会有着“抵制黄段子”的发轫善意,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个以集体学习而非实际践行为着力点的行政主动,注定其观赏性更强甚于实效性。
退一步言之,我们又必须承认,比起那些熟视无睹、尸位素餐的相关职能部门所作所为,深泽县的“480场专题会”毕竟还体现出了“敢作敢为”的因子,因而其凸显出的真正争辩内核应是:如何以“沉没成本”较少化的代价去实现行政绩效较大化?“沉没成本”是经济学中的概念,它指的是在一项决策中已经支出,如何努力也无法收回的成本。具体到行政领域,它则指附加于行政决策之上的行政资源与行政秩序支出。
显然,深泽县的“480场专题会”正传递出这样的“沉没成本无意识”——其是以无法弥补的正常行政秩序,与不必要的财政浪费为代价:480场专题会在全县范围内召开,其势必需要数量巨大的各级干部参加,也必将占用其不少正常工作时间,而这自然就会造成该县日常基本行政秩序的混乱,导致普通群众的某些正常诉求无法得到常态性回应。同时,480场专题会的行政性财经支出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而这两者无疑都是与会议召开的善意相背离的。
以提高干部素养为旨归的“打击黄色短信”专题会议,却衍生出了巨额行政“沉没成本”流失的副产品,这显然是一种无法接受的“零和博弈”。其既消解了“480场专题会”的行政正义,也反证出其“沉没成本无意识”的发生根源所在:与其说是“480场专题会”的决策者们患上了“会议依赖症”的行政病,还不如说是缺少了对这种行政“正当性浪费”的监督与追责机制,所以“会议依赖症”才可大大方方地一病许多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深泽县的“480场专题会”提供给我们的,就绝不只是一个草率行之的蹩脚行政样本,而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议题:如何预防比坏的“行政不作为”更坏的“正当性行政奢侈作为”轻易出台?显然,从官方的角度言之,要将行政浪费的后果迅速计入干部升迁的考核体系内;同时要赋予公众对其的监督与反馈权。如此双管齐下,才可“倒逼”出官员行政决策的“沉没成本”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