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短暂时刻。然而,却是在这短短的六十几年中,中国发生了天翻天覆地的巨变,使人始料未及,感慨不已。
六十年,我们从国家到百姓家,从城市到乡村,都看到了新中国带来为之一新的面貌。不从高处看,也不从远处比,我的“小家”就是大社会变化中的一个缩影。
我出生在农村,本姓吴。父亲今年67岁,他是在解放前夕,也就是他刚好七岁那年,爷爷奶奶以一旦稻谷的代价买给一刘姓人家当儿子。从此就吴姓改刘姓。后来父亲参了军,复员后分配到某电站工作,我家便成了农村里的“三属户”之家。究竟什么是“三属户”,具体含义我也搞不太清楚,也许是国家政策性照顾的、没有劳动力的农村居民的家庭吧。反正当时的“三属户”是个贫下中农中的贫下中农,生活是最苦的。因为吃的是生产队里的“半价”粮,社员们很不乐意,时常把最瘪的稻谷,最小个的红薯分给我们家,虽然如此不公,但母亲从不敢有半点情绪。
沧桑岁月辛酸泪史。许多事在心中留下了很深的记忆。那时在农忙季节,生产队为民赶农活,社员会统一聚在一起吃“大锅饭”。“大锅饭”要放在村里比较有名望的人家家里烧,防止有人克扣锅边粮。吃“大锅饭”的那些日子,天刚蒙蒙亮,生产队长“吃早饭了!”就吆喝开了,在被窝里睡得正酣的小孩,一听到这声音就睡不着了,脑中浮现的全是大人们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的白米饭。那时社员们饭量大得惊人,平均每个社员一餐得一斤二两米下锅才能喂饭肚皮。大家吃饱后如有多余的,就会分小份子,由大人带给自家的小孩子。就是这份小份子的米饭,多少孩童随着队长的吆喝声早早就起,坐在自家门槛上楞等,希望过多少次又失望过多少次。那时最委屈的是我,父亲在外地工作,每当别人家的孩子津津有味地嚼着喷香的米饭时,我只有托着下巴坐在自家门槛上呆呆望着。为了那雪白的白米饭,我曾对父亲说:“爸爸,你回来种地吧!”
改变开放后,农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也脱掉了戴了多年的“三属户”帽子,我们的生活基本有了保障。没过几年,又实行了分田到户,这时全村人的积极性得大了最大的发挥,各自认认真真地种好自已的地。我家虽然没劳力,但父母人缘好,再加上父亲把省下来的工资请左邻右舍帮忙,到秋收时粮食种得比那些老农种的还好。这时我们家不但饭能吃饱了,而且家里买来了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老爸还给上高中我的叫人从南京带回一只“钟山”牌试验表,那时好神气,有事没事总挽起袖子露露我的“钟山”牌。
现在我们全家都住到了县城,父母和兄弟姐妹各有自己的房子,二妹家还在杭州买了车子、房子,我们小小的三口之家也拥有了装潢全新的150平米宽敞的大房子,电视机也换成了大液晶,影蝶机也换成了歌王,电脑有了手提还有台机……
这就是新中国给我家带来的巨大变化。能有今天,有时想都不敢想,仿佛置于梦中,但这一切又是确确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