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说教、随意的“改编”、模棱两可的事实、甚至杜撰一个个“名人故事”,这样的课文竟然在时下通用的小学语文教科书里时有出现。如人教版二年级下册的《爱迪生救妈妈》,虽然很感人,却在任何有关爱迪生的传记里都难以找到事实的根据,而且从医学上考究,当年也不可能做那么一个阑尾炎手术。浙江3位较真的语文老师咬文嚼字,挑出了课本里的刺。(《钱江晚报》9月23日报道)
每一个上过学的人,在某个时候回想起自己所学的小学课文,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感到无语。这种无语,源于课文的逻辑同现实的背离,源于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割裂。然而,想到自己小时候还傻乎乎地信以为真,又不免有些愤然。
小学的课文多以故事和散文为主,散文在于培育孩子们的文字美学细胞,而故事则多着眼于指导我们如何行为处事,历练自己的人格品质。散文的美如同空气,呼吸即能知味,却又抓不住,不便言说。但是故事的真假,特别是真人故事的真假却需要明辨,一旦出现作伪,每一个上学的人都会有种被忽悠的感觉,进而产生对知识的不信任。
在课文的故事选编中,我们教材编写作者,总是站在对孩子进行正确引导的方向上,习惯性地采用一种英雄叙事手法,并形成了一种传统。似乎这些伟人在小时候就会有和同龄人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并且得到伟人们机智勇敢地解决。这种现象,如同文学作品中常常出现的一类窠臼,某圣人诞生的时候,总是天有奇异云彩,地上出现祥瑞走兽。课文编者喜欢以这种标新立异之举,彰显育人的指向。
文学作品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种考验在于真实,在于逻辑的自洽,在于同常识的和合。为了让学生在幼小的心灵播撒下和伟人们一样的精神品质,需要伟人事迹具有闪光的显著性。为了达到所谓的显著性,就不顾事实地拔高他们的事迹,甚至不顾常识逻辑地杜撰故事。就像《爱迪生救妈妈》一文中,为了凸显爱迪生在科学方面“少有大志”,捏造了一个当时不可能存在的阑尾炎手术。
为达目的而作伪,不免是对伟人的误读和对孩子们的误导。纵然是好心的倡导,也要想到这文学拔高的距离,为孩子们去触摸感知设置的障碍,让他们根本就够不着。不是源于生活的东西,就不会在人们的心中生根,实践起来也只会增加孩子们的挫折感。
课文编写似乎要把某些人和事写得神乎其神,才能彰显想象力,却每每逃不出英雄叙事传统的怪圈。这种怪圈将生活和常识隔离在了教育之外,无法产生良好育人效果。粗制滥造的典型故事,阉割了教育中的想象力,让孩子们在启蒙时就产生错误的认知,成为教育和现实断裂的雏形。要还原孩子们的世界的真善美,还得把这些伪课文清除出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