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标的大哥和大嫂心急如焚羊城晚报记者 艾修煜 摄
羊城晚报记者 黄亮 李小骥 通讯员 杨明伟 实习生 李雅婷
广东肇庆籍中科院博士林树标冰川考察失踪后,引起各界广泛关注。21日,羊城晚报记者来到林树标的家乡肇庆市德庆县九市镇上垌村的林家,探访其家人和老师。
刚刚当上“准父亲”
上垌村村口,记者向村民打听如何去林家,一位修车工一听说,马上表示林树标在附近一带很出名,并指路前往。
林树标的母校上垌小学就在村口,从村口往前走过一段蜿蜒的小路,林树标的家就在眼前。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半新房屋,家门口和大厅都堆放着一些农具,大厅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沙发,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林树标的两位姐姐已经出嫁,一位在广州,一位在罗定,其二哥在广州番禺区工作,家里剩下大哥大嫂和父母一起生活。林树标去北京工作后,偶尔回老家时就与父母哥嫂住在一起。
交谈不一会儿,林树标的叔叔、伯母和堂哥都闻讯前来,坐满了一屋子。虽然人多,气氛却不热烈,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提到令人伤心的字眼。其叔叔自始至终都眼含热泪,连连摇头叹息。林树标的大哥称,林树标从小对家里家外的人都很好,性格平和的他也受到大家的喜欢。他读书时相当上进,属于既有天分又勤奋的学生,除了帮助家里干农活以外,空闲时间手不释卷,经常随身带着书本。
现年29岁的林树标两年前结婚,妻子是西安咸阳人。大哥称,弟弟失踪时,弟媳已怀有身孕。林树标此前曾对父母说,等孩子出生后,就接父母到北京逛逛。林父是位老实的农民,身体一直不好,没出过远门,连广州都没去过。在众人交谈时,林父一直独坐屋角,一言不发。他获知儿子失踪的消息后,曾住院十天,前几天才回家。
此前,中科院从北京派人来林家说明情况,被林家人挡驾不愿见面。林家人认为林树标下落至今未有最终定论,谈论其他事宜为时过早。林树标在番禺工作的二哥与中科院的代表见过面,要求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继续寻找。
中考成绩全县前茅
德庆县九市中学是林树标读初中的学校,记者在该校见到了林树标当年的政治课教师郑老师。郑老师拿出一份残旧的黄皮纸袋,封皮写着“广东省一九九八年初中升中专学校考生档案袋”,里面装有当年林树标中考的各科成绩。这是该校能找到的唯一一份有关林树标的资料。郑老师打开成绩单,上面写着:林树标,语文128分,数学117分,英语131分……总分是825分,这个成绩在德庆县名列前茅。
郑老师已有26年的教龄,学生数千人,却对林树标印象非常深刻。“老师容易记住最好的和最差的学生,林树标是那种学习非常好的学生。我一直与他有联系。”在郑老师印象中,林树标与同学十分友好,性格活泼开朗,读起书来埋头不闻窗外事,他这种沉稳的性格正适合他所从事的科研工作。林树标能取得博士学历,与他的勤奋苦学密不可分。
林树标读书时,还没有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学费全都由家庭承担。家里5个孩子的开销负担不轻。虽然家境清苦,但是父母没有放弃让林树标读书的机会,省吃俭用供他上学。林树标虽然作为幼子,但比同龄孩子显得懂事,也知道读书的机会十分珍贵,所以他比其他同学都勤奋。他从来没有申请任何补助,在学习条件和家庭条件都很艰苦的情况下,怀着自己的理想踏踏实实地完成学业,村里人对他的印象都是“读书很好,很用功”。最后他也不负众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大学,出色完成学业并进入中科院工作。
林树标在香山中学读高中时,与原副校长崔老师关系很好。崔老师是全国优秀教师,看到羊城晚报的报道后,崔老师在网上全文转发了报道,并写了一篇文章讲述这位优秀的学生的往事,祝愿其平安归来。
南方小伙研究冰川
一个来自南方农村的学生怎么会萌发研究冰川的念头?郑老师说,林树标对于自然科学有特殊爱好,另一方面,他也想走出去看看,到外省读书,拓宽见识。当时他也咨询过老师,了解到环境科学这方面的专业是冷门,促使他对考察环境搞科研这份工作产生浓厚的兴趣。他曾向上过大学的二哥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的目标自己清楚,他毅然决定选择环境科学这一专业,任何的困难也没有动摇其选择。他继续潜心苦读,从大学到硕士再到博士。
林树标对环境科学研究的喜爱也对老师的子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郑老师从教20多年,林树标是其目前学历最高的学生。“几十年才培养了这么个学生,不容易啊!”郑老师面对记者时不断感叹。
今年7月中旬,就在林树标失踪前几天,他还和郑老师通过电话。当时郑老师的孩子高考要填写专业,老师致电昔日的学生,征求其意见。“在我们这一带,林树标就是读书的标杆,家长在孩子读书遇到问题时,都愿意向其请教。”当时,林树标赞同老师初步认定的环境专业,认为环境专业是一个前景非常好的专业,毕业后可以工作,也适合进一步深造。他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给老师提供了很多建议。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几天后,郑老师突然就收到了林树标失踪的消息,当时惊愕了半天,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