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关累口岸晴朗而湿热,20多艘货船在此整齐的停泊。这里原本是“黄金水道”澜沧江-湄公河中国航运段出境前的最后一个码头,平日热闹繁忙,但自“10.5”事件发生后,这里萧条了许多。
10月5日,“华平号”和“玉兴8号”两艘搭载13名中国船员的商船,在湄公河金三角水域遭到不明身份武装分子劫持,致使12人遇难,1人失踪。事发后,出于对安全的考虑,云南省暂停了澜沧江-湄公河航运。
由于没有出船计划,船员们吃完午饭后就各找各的乐子,睡个午觉、几个人打打麻将、喝罐啤酒消暑、或者干脆望着奔流的江水发呆。一些船上已经空无一人,据说船员们都回老家另找活计了。
老郭躺在吊床上不停的摇晃,“这样无所事事的等待已经持续十几天了。”46岁的老郭由于常年在水上漂泊,略显苍老。他告诉记者,他所在的船10月1日就进入了关累港,原本不久后就要再去泰国,但5日“华平号”和“玉兴8号”就出事了,便取消了行程。
老郭老家在四川,1995年来到澜沧江-湄公河跑航运,17年的水上漂泊让他见证了这条“黄金水道”的发展历程。“我一直跑关累到清盛这条线,多是运些农副产品。”据老郭介绍,1995年时这里只能通行80吨位左右的船只,跑船的次数也不很频繁,现在航道通行船只载重吨位可达380吨。
2001年,中国、老挝、缅甸、泰国共同签署了通航协定,云南也投巨资大力整治河道,全面建成澜沧江五级航道体系,通航时间由过去的半年提升到基本可实现全年通航。运输品种从单一的杂货发展到现在的集装箱、重大件、冷藏鲜货、国际旅游等多品种兼有的综合运输服务。
“从经济效益的角度讲,这里的确是名副其实的‘黄金水道’,但安全却时刻威胁着它的发展。”说起“10.5”事件,老郭为遇难的朋友们哀伤,同时也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担忧。老郭的一家都在船上工作,他是船长、妻子是炊事员、儿子是水手。“我们的命是和船连在一起的,现在航道停运,我们靠什么活命?即使以后再次开通航运,也不敢跑了,怕了……”
据了解,目前在澜沧江-湄公河上跑航运的船只约有一百多艘,每艘船配备6至7名船员,他们多来自四川、贵州和云南。“10.5”事件发生后,这近千名船员的生活费来源成了难题。很多人想换到长江跑船,那里河道宽、易驾驶,收入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安全。但由于改换航道需要重新考取相应的资格证,这让大多数船员望而却步。
“大家都在水上漂了近十年了,年纪也大了,不会用电脑,根本考不到证。”谈到未来,船员“九哥”急了,“有些人家里有地,就回去干农活了,我们没地也没证,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郭在一旁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了,等事情真相大白,等澜沧江-湄公河再次通航,给我们切实的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