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11”事件让恐怖主义真正开始进入全球视野；时隔十六年，事发地纽约再次遭遇恐袭，曼哈顿下城世贸中心附近发生恐袭事件。事实以惨烈的形式提醒人们：经过国际社会多年打击，全球恐怖主义的威胁并没有减轻，反而陷入了越反越恐的怪圈，即便是一向隔岸观火的美国也逃不掉。

　　在笔者看来，此次纽约恐怖袭击主要源自美国内外两方面因素。就美国国内而言，特朗普此前出台的“限穆令”激化了国内穆斯林的不满情绪，加剧了美国社会的宗教与种族冲突，给恐怖分子针对美国国内的恐怖动员以可乘之机。短期来看，此次袭击事件给了特朗普收紧移民政策新的理由，美国非穆斯林民众将更易接受特朗普强调的本土安全。但长期来看，西方世界与伊斯兰世界之间的隔阂将越来越深。

　　就美国外部因素而言，此次恐袭是在国际社会携手反恐的背景下，“伊斯兰国”的外线报复行为。袭击者本人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是以“伊斯兰国”的名义发动的袭击。目前“伊斯兰国”节节败退，面对内外压力，残余力量正伺机进行报复。他们不仅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开展活动，外线国家同样是其目标。

　　今年以来，英国、西班牙等都在美国之前遭受了恐怖袭击，这充分暴露出目前反恐局势面临的困境：随着国际社会反恐投入不断增大，中东地区反恐局势的确有所好转；然而，全球范围内的恐怖袭击并未减弱，相反防范与管控变得更加困难，呈现出三方面新趋势——

　　其一，“去中心化”。“伊斯兰国”的主要实体组织被挫败后，极端分子从叙利亚和伊拉克扩散至其他中东国家。在“伊斯兰国”存在的三年间，其分支机构已在伊斯兰世界纵深地带安营扎寨。尤其在埃及、利比亚、尼日利亚、阿富汗、菲律宾等国家，这些势力已渐成气候。一旦遇到合适条件，他们便会兴风作浪。

　　其二，“本土化”。在中东反恐局势取得进展后，部分受挫的恐怖组织成员撤回本土，继续进行相关行动的准备。互联网为极端主义思想的传播提供了极大便利，这些回到本土的恐怖分子仍然会受到组织和鼓动。比如，本次纽约恐袭事件的始作俑者就定居在佛罗里达，且在当地有正当职业。

　　其三，“个人化”。在“伊斯兰国”实力受创后，它在全球范围内化整为零、避实击虚，在外线针对平民聚集之地发动“独狼式”袭击。与此前在法国和英国接连发生的城市恐袭案一样，此次纽约恐袭案的嫌疑人依然选择了驾车撞击的袭击方式。由于缺乏规律性，“独狼式”袭击进一步增加了世界各国的防范难度。

　　这些新特点充分说明国际社会在中东的反恐虽然取得了形式上的成果，但并未改变恐怖主义发展的根源性问题；虽然严重打击了具有物理实体意义的“伊斯兰国”组织，但其外溢和极端主义意识形态仍将是国际安全面临的严峻威胁。“9·11”事件过去16年后，全球反恐仍任重道远。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