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小时撂倒了铁汉
他被通知立即从上海的会场返回广州。一下飞机直接被拉走,家人却不知去向……
38小时他不眠不休。
“这是一个故事。”他声音平和,好像开始回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件事。然而这个“故事”对于钟南山所带来的心灵的重压,曾经一时间大过了工作本身。因为非典是战役,是困难。困难永远是人能够克服的;而压力,精神的压力,心灵的压力,却常常能够逼人脆弱,让人屈服。
本来如果是完全在病房忙于救治病人,38小时不眠不休,凭钟南山的体质,也许他是不会病倒的,但这是像刀子一样刻下的38小时,在这把无形的雕刀之下,他倒在了必须要撑住的38小时之后……
这一段往事对于今天的他来说,已形同笑谈。而这笑谈,也只是出现在匆匆之间。如果事情不是被旁人提起,而且如果不是被再三请求回顾,这笑谈,他连回顾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在讲述它未被揭开真相的这一刻,他有些迟疑。
首先是控制!控制传染,控制病人的病情。要做到,就必须先搞清楚病原体为何物,才能够有效控制。
面对这样一个凶险的怪病,它本身的病源是什么?它的传播途径又是什么?大兵压界,何为良策啊?
这么多过不去的大山,该怎么办?难道等着吗?钟南山是有担当精神的人,不是等着的人,他等不了!
他认为眼下的情况,需要两个层面的协作。第一个层面,是流行病学的。病原学和临床方面密切协作,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找到它的病源;第二个层面是国际上的大协作。因为这个病是人类的疾病,是致命的,需要综合各国高科技的成果,共同来攻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这是疫情之初,钟南山就意识到应该进行国际性的技术合作,以期达到用人类共有的智慧,来战胜病魔。
离上述的两个层面,应该只有一步之遥,而这其中,却经历了那么多曲折。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在2003年1月中旬到2月上旬,用于控制非典的所有物资,药品、医疗器具、防护用品,都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段,根本没有到位。那是最难熬的时刻,控制SARS最艰难的时刻!
2003年1月下旬,钟南山去上海参加一个有关抗感染的会议。这时,他就接到广东省卫生厅的通知,让他马上回广州,并且说事情非常紧急,于是他不得不放下会议给他的重要安排,赶回广州。
他回到广州大约晚上10点多钟了,一辆警用专车已经等候在停机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