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皓的实名微博被当做官员试水网络交流的正面案例,受到不少网友支持和鼓励。虽然有朋友不断提醒他,但伍皓坚持认定自己的改革之路没有走错。谈到“个性官员”问题时,他“觉得倒不是我伍皓有多另类,或者我在故意展现个性。这恰恰反映出,公开透明的理念还没成为整个社会的共识,尤其还没成为相关职能部门的共识和行为准则。如果大家都自觉遵从这种理念和行为准则,我还能算另类吗?”(《中国青年报》5月13日)
伍皓声名鹊起缘于“躲猫猫事件”,当初“开创性”地成立“网民调查团”,归根结底是有限度地推广第三方调查机制。第三方调查机制本不新鲜,姑且不论此举早为国际通用,国内舆论也呼吁多年,伍皓只不过是打破条条框框,将社会呼吁变成了一定程度的现实。即便是这样的极为有限之举,推动了事件理性发展,也赢得了社会肯定。
而湖南省临湘市原副市长姜宗福则没有如此幸运。他仅比伍皓大一岁,二人都是记者出身,虽然具体行事方式有别,但总体上都敢讲真话,伍皓自勉“以求真的力量来赢得信任”,姜宗福因为网络实名炮轰张艺谋“印象”系列演出、房地产商绑架政府等而成为一时舆论焦点。二者均颇具个性,姜宗福在谈到领导和同事怎么看待自己时,甚至坦言“我就是一个闯入官场的怪物”。
罗列二者的“同”,是因为二者目前已经有了相当的“别”。伍皓并非总这般顺风顺水,除了前不久在中国人民大学演讲时,遭致三名青年扔五毛纸币的象征性抗议外,如今的伍皓无论说话还是在网络行为上都比以前圆通、低调得多。不过,至少他在官场站住了脚跟,而姜宗福则刚被毫无征兆地卸掉湖南省临湘市副市长一职,难怪不少网友认为有关方面欠公众一个解释。
桔生淮南为桔,生淮北则为枳。姜宗福与伍皓的同与不同,实际上是真话在当下官场在不同生存环境下的两张小小“试纸”。讲真话很难,这不仅是地方官员的切身体会,也是全国“两会”的委员代表最头疼的问题之一。也正因此,现在讲真话的人要么甘冒得罪他人、遭致逆淘汰之风险,要么是些临近退休的老同志。前不久,湖南省双牌县政协委员、县委办副主任胡佐军在大会上中规中矩地发言,却莫名其妙地引起县委书记郑柏顺的不高兴,由此被迅速停职,足见真话在官场生存之艰难。
实际上,讲真话并非简单的个性和心胸问题,而涉及直面改革的勇气。真话本就奔着问题而来,并不否认解决问题应讲一些方法,但许多尤其是那些久拖不决的老大难问题,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中得到顺利解决。回避乃至打压讲真话之举,暴露的恰恰是对改革畏首畏尾的思维痼疾。
虽然伍皓极力解释不触及深刻问题的所谓“推窗效应”,但如果不触到问题痛处,“推窗”又靠什么来达成理想的“效应”?伍皓是否会沿着个人倡导的“以求真的力量来赢得信任”而波澜不兴地走下去,还是会重复姜宗福那渐显落寞的背影呢?禾刀